“别大惊小怪!”夏堇先喝止他,见四周无人,又压低声音问道:“长话短说,你们这两天怎么样了?”“我……我……我……”刚才那句话被她给硬憋了回去,昙鸾花了半天才把舌头重新捋直了。他垂头丧气道:“施主果然言出法随啊。游行那天,小僧真遇到了一个年轻男人,和施主那天说得一般无二,可是当时人太多,一挤他就不见人影了,小僧也没来得及追上去……”“什么?”夏堇愣了愣。和尚以为她要出言责怪,低头嗫嚅,夏堇这才想起来,自己跟他鬼扯一通的时候都说了些什么。当时的话都是随口编的,为了诓那个活死人露面而已,没想到小和尚还真时时记在了心上。而游行那天,那个男人也是真的来了行宫前,不过现在说这些也没有意义了。夏堇摇摇头道:“谁跟你说这个了。我问你,你们寺里这两天日子不好过罢?神驾的事情有什么动静?住持都在提审哪些人?”“这个嘛……”和尚摸着光溜溜的脑袋。人头是怎么进到神驾的莲花座里去的,崇圣寺内部要查,自然是先从经手过大黑天像的人开始审起。佛像平时供在殿里,那天有资格抬轿的,都是“妙”字辈的大和尚。至于昙鸾,他连圣像的边都没摸着过,可见寺里有什么好事固然是轮不着他,但有什么坏事,轻易也查不到他身上来。他支支吾吾了半天,说道:“住持法师只说叫大家都静心潜修,无令不得下山……至于别的,小僧就不知道了,也没见谁被叫去问话呀。”“问话难道能大张旗鼓?当然是分开提审啊。”夏堇叹了口气,道:“你们寺里必有问题,你不知道?你也没留心着点?”昙鸾用迷茫的眼神看着她:“啊?”夏堇沉默片刻,伸出一根手指头,本想戳过去,半路上又变指为掌,清脆地拍到了他的脑门上。和尚脸上的迷茫变得有点委屈,但对大能心悦诚服,于是小声道:“施主教训的是……施主便装入寺,就是为这案子来的吗?”他态度太好,反而让夏堇难得地有点不好意思,她高深莫测地摆了摆手:“我只是有些事比较挂心,想来一探究竟罢了。我如今不以女冠身份示人,你要牢牢记住了,只把我当来清修的信众,别说漏嘴。”昙鸾忙不迭点头:“小僧省得!”两人边走边说,昙鸾得知夏堇被分去切萝卜,高兴道:“斋堂的典座是妙空大师,他为人十分宽仁体贴。你在他手下做事,这活计当真是不错。可惜我平时是在禅堂做搬运洒扫,只怕碰见的机会不多。”夏堇却想,她倒宁愿去搬东西,这样还能顺便在寺庙里到处踩点。崇圣寺规模很大,三阁七楼、九殿百厦,不算云游僧和俗家弟子,名下正式的僧人就足有四百多号。她想摸清状况,只怕要花点时间;不过反过来,人多也有人多的好处,那就是没什么人会注意到她。昙鸾又喋喋不休讲了片刻,介绍寺里种种奇观重器,从南诏国时期的建极大钟,到雨铜观音像,直到最后才一拍脑门,想起了最重要的问题:“你……你来寺里禅居,不会……犯了……你那一派的忌讳吗?”云南的僧道平时各自占山,虽然井水不犯河水,但毕竟是分立的两派——她年纪这么轻就出家做女冠,想来信仰应该是很虔诚的。昙鸾看着她,欲言又止的表情里写满了纠结,脸上仿佛写着一行大字:“你不会被天雷劈死吧”。夏堇差点笑了出来,一句“我当女冠不是真信这个,我也不怕忌讳”险些脱口而出,可是话到嘴边,又突然晃了晃神。斑驳的日光正从树影里洒下,山中一条曲径通幽的小路,仿佛与多年前的某个印象缓缓重叠。转瞬间,眼前的景象仿佛在悄然重组,将尘封的记忆翻上了水面。……恍惚中,她好像正坐在凉亭里,抬起头,望向外面将尽的落雨。雨珠从碧绿的叶子上滚落,坠落到她头顶,而停在她身后的脚步声比那更轻。“果然是躲在这儿。”那个人说,“这又是哪里不高兴了?”夏堇把头一偏,用后背对着他。沉默持续了半晌,李溦也在旁边坐了下来,一只劲瘦的手伸了过来,递给她一方白丝绢的手帕,上面绣着一枝蓝紫色的堇花。“怎么弄得花猫一样,擦一擦。”她一把拽过手帕,瓮声瓮气地问:“你去西苑干什么了?”我知道你是去干什么的……她十足愤懑地想着,说不定你已经点头同意要把我嫁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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