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发现自己认出了这个人——而在刹那的晃神过后,男人也终于看清了她是谁。太像了。她逆光而立,夕阳金红的光芒将纤秀的轮廓模糊,让这幅面容与那张令人毛骨悚然的脸几乎重合在一起……仿佛从骨血中直冲而起的恐惧,让男人过了片刻才能意识得到,这是另一个。那种痉挛扭曲的恐惧逐渐转为不可置信,男人的嘴角抽动着,脸上掠过一丝混杂着惊诧的狂喜。那双眼睛缓缓眯了起来,宛如淬着蛇毒的恶意从中直射出来。“……是你?!”☆、16、青娥珠(2)院子里安静异常,只有夕照投下狭长的阴影。“没想到……真是没想到啊!”男人嘶哑地冷笑起来,“都跑到这样的地方来,竟然叫老子在这儿撞见了你!这就叫命里有时终须有啊!”那种先声夺人的相似几乎是冲击性的,然而震悚过后,两张脸在细节上的不同却愈发清晰地凸显出来。一如两年前那遥远的一瞥——甬路上站着两个素色的身影,女孩微微仰头,正向师父叙说着什么。她大氅上的风帽镶着一圈狐毛出锋,在漫天纷飞的落雪中,只能依稀看到半张如画的侧脸。可就在他想要更仔细看看时,李溦忽而转头遥遥望来一眼,将手中伞倾了些弧度,仿佛察觉到了背后的视线一般。油纸伞严严实实将女孩遮住,师徒二人的身影渐远,很快消失在积雪的红墙之后。夏堇不发一言地站在原地,脚下没有动,浑身肌肉却已经无声地绷紧了。她的手悄然垂下,在袖中握住木剑的剑柄。直涌上头的兴奋,让男人浑身都在微微发抖:“兄弟们上天入地找了你这么久,连点影子都没摸着过……看看,现在再看看?大理府到京城,隔了四千里路,还不是一头撞到老子手里?!”“是吗,”少女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我也正好奇,你们怎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那扇老旧的木门还在发出轻微的吱呀声,古怪的皂角香味从“油葫芦”昏暗潮闷的屋子里飘散出来。夏堇的目光朝旁边移了几寸:“近来城中的这些事,还真是你们干的?”男人紧盯着她,忽然咧嘴笑了起来。“不错,”他很痛快地回答,“还真是费了老子好大工夫!怎么,你之前就猜到是我们了?”“不,我很吃惊,”夏堇淡淡道,“都沦落到和区区十五斤金子过不去了,看来姜大人近来比我想象得还要不如意啊。”这个男人在拖延时间。丹师专心于丹术,这个人的武功最多只是三流,就算能比她强些,也强得十分有限。狭路相逢,彼此都是猝不及防,他也没有迅速制服她的把握。她的语气没一点波澜,然而这样的挑衅才更能将人激怒。夏堇的余光瞥向院墙,身体已经无声绷成了一根张紧的弦,一边不疾不徐道:“姜大人在哪儿?这么惦记,他怎么不亲自出来与我叙叙旧?”男人的神情果然一点一点起了变化。“伯爷不在这里,”因为逐渐升起的怒火,他嘴角的肌肉正止不住地痉挛抽动着,“不过你过不了多久就能见到他了……等我把你抓回去,想一想伯爷会给我什么样的奖赏?识相的就老实把青娥珠交出来,以免再受零碎苦头——”青、娥、珠——那三个字落入耳中,少女的瞳孔骤然一紧。“真可惜,你怕是领不到赏了,”她露出了一丝近乎嘲讽的笑意,“因为我可不知道青娥珠在哪儿。”“还在跟老子耍花样,”男人往前逼近一步,凶恶的视线像一条舔着信子的毒蛇:“你听清楚了……伯爷是叫我抓活的,可拆成零碎,人也一样能活!”几乎就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夏堇只觉背后有一道厉风直劈而下!果然还有一个!夏堇猛然侧身,几乎是擦着肩避过了削下来的刀刃。而一击未中,偷袭者立刻挥出了第二刀,她本能反手一格,当地一声金铁交击,雪亮的刀尖险之又险地被木剑架住。虎口被震得嗡嗡发麻,即使早有准备,这一下还是让她的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了。偷袭者大骂一声,而夏堇趁隙贴地疾滑,整个人已经如利箭般脱弦而出,向院墙上猛扑过去!一声尖锐的哨音骤然撕裂了夜色,男人放下哨子,又惊又怒大喝道:“妈的,她要跑!”暮色四合,宵禁将至,街上百姓已经各自归家,整个城镇在暗淡的夜色中沉寂下去。夏堇踩着屋顶的瓦片狂奔,三步并作两步飞跃过屋檐之间的缝隙。心脏在剧烈地狂跳,她的喉头已经泛起一股甜腥气味,而追兵紧紧咬在身后,他们还有同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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