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几乎一丈高的铜炉屹立在宫殿中央,但她却来不及看得更仔细,因为一个熟悉的身影正站在那里。华服玉冠,神清骨秀,锦带勾勒出清隽的轮廓。李溦正静静看着她。师徒都是聪明人,照面的瞬间,任何解释或者狡辩都完全没有必要了。他一言不发地走过来,脱下了身上的大氅,披上她的肩头。原来行动时为了轻便隐蔽,她并没有穿披风,只有里面很单薄的一身。而这件衣服对她来说太长了,一直垂到地上,把她整个人裹在了里面。领口的狐毛出锋蹭在下巴上,还带着体温和一点淡淡的微香。丹房的大门在背后关上,他转身便往外去,一直带着她回到了暖阁之中。李溦真发火的时候,脸上反而没什么表情。他问:“我说过什么,你都当耳旁风了吗?”那样的视线让她觉得有些手足无措。她知道及时认错也许能有所挽回,但她就是不想这么做,于是夏堇微微抿着嘴唇,不肯说一个字,任凝重的寂静持续得越来越久。李溦盯了她半晌,一字一句道:“这次要受罚,无忧。”这个时代,武林门派绝大多数还都奉承着不打不成材的理念,对待弟子,罚跪乃至于藤条抽都是常有的事。但李溦养孩子格外精细,夏堇从小到大连重话都没挨过几句,受罚更是开天辟地的头一遭。一把戒尺,从一数到五,算是结束。李溦右手的手筋被挑断了,连拿起重物都做不到,于是他用的是左手。戒尺带着风声抽在手心,很清脆的一声响,少女眼中几乎顿时就有一点酸意涌出。其实没有多疼,训诫的意味多过惩罚。但夏堇的胸膛在控制不住地起伏着,她抿紧嘴唇,想把那一点变调的呼吸留在喉咙中,指尖用力到几乎绷得发白。她不想低下头,却也不肯看他,于是肩背挺得笔直,视线却只垂在自己的掌心上。李溦盯着她,轻声道:“自己数,无忧。”作者的话灰鸢尾作者06-29其实后面半段也写得差不多了,但是今晚太困了于是只能拆出半章(咆——哮——关于感情线,小陆作为相对最健康的一段需要有个循序渐进的过程嘛,不过很快就会有进展啦~这本毕竟是比较打结毛线团的风格,感情和剧情要串在一起,其实我也很急急急急,总之我会努力码字的(搓手☆、22、迦南香(2)第二下没什么缓冲地抽了下来,非常准确地落在同一个部位。冰冷而坚硬的戒尺,这种质感毫无缓和的余地。夏堇的肩膀逐渐收紧,喘息夹杂在声音里,变成了一丝丝的喑哑:“二。”第三下,白皙光洁的掌心里形成了一点很淡的红痕。这一次落下的戒尺却没有很快地抬起,夏堇的手指条件反射地往内缩,握住了戒尺。她本能地抬起头,发现李溦也正看着她。他的眉头压低,眼梢被笼在那一点阴影之中,让他的神情与其说盛怒,更似一种陌生而罕见的严厉。他没有和她角力,戒尺下长长的穗子顺着手臂的弧度垂落下来,微微地摇晃。在沉默中,夏堇一根一根地松开手指,几乎是咬着牙说:“……三。”眼眶里的酸涩越来越明显,但她非常坚决地把那一点即将溢出的水光忍了回去。李溦看了她半晌,忽然抬起手,扣在了她的手腕上。比起钳制,更像是轻轻握住了她的腕骨,而少女小臂原来那点微不可觉的颤抖瞬间停住了。然后,他松开了手,用掌心托在了她手背的下面垫着。戒尺再次挥下,接连两声清脆的响。最后一下打完,李溦把木尺抛到一边,从怀中取出丝帕,仿佛要给她擦擦眼睛,而夏堇已经径直冲向另一边,几乎是夺门而出,一路狂奔地跑了。并不是因为被打了手心,这股毫无来由的情绪到底是什么,她自己也不大清楚。“其实我也不是非得待在这里,”夏堇想,而这很快又演变为一个越来越强烈的念头,“难道我自己去外面就活不了吗?”这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和怒火把她的脑海烧得一团乱,终于反应过来的时候,她的行装都已经要打好一半了。唯一的问题是她没有现成的银票,但值钱的东西很多,总能当出路费来。夏堇提着包袱就走,这时才发现屏风上正映着一个修长的影子。李溦静静站在门边,问:“你要去哪儿?”她说:“不知道,但是不用你管。”夏堇是想说得很镇定,但是脱口的时候还是藏不住哭腔,她并不想显得像是小孩子在闹脾气,于是吸了吸鼻子,竭力把那点眼泪忍回去,一字一句非常清晰地说:“我总有地方可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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