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源杰坐过来找他玩,背上还背了包。不离校,背包是很奇怪的。王源杰敞开包,展示里头的东西。别人可能不认识,盛家灿开口:“红白机。”“诶你知道?”王源杰拿了个新鲜玩意耍酷,“他们那群乡巴佬都不认得。”实际上王源杰自己也是乡巴佬,他给他看。盛家灿接过去,翻来覆去检查,不是任天堂的,甚至不是山寨小霸王,可能是国内代工厂做了流入市场的。盛家灿皱眉:“你哪来的钱?”“同学的,他叔叔是百万富翁。我也想要一个,”王源杰拿出五颜六色的卡带,“你说要么我去找楚龙妮帮忙买个二手。”盛家灿忍不住叹了一口气。王源杰不明所以:“你叹气干嘛?”下完体育课,盛家灿和王源杰直接回宿舍。洗了澡,盛家灿迫不及待换了衣服,收拾收拾,天都黑了,懒得吃晚饭,准备去上晚自习。他才走出去,背后突然被人抵住。妮德说:“打劫。”盛家灿认得她的声音,站着不动。黄昏里,妮德露出脸来,脸上仍然是笑:“不上晚自习了。去干活。”垃圾站附近的栏杆不高,很容易出去。妮德翻墙,坐在墙顶上,看盛家灿还站着不动,催促说:“快点呀。”盛家灿没想到她所说的安排是逃课,握住栏杆,仰头看她:“考勤呢?”昏黄的夜色里,妮德露齿笑,静悄悄地说:“老班不在。记考勤的人是我。”她以为他不会翻墙,要她拉他。妮德才准备攀回去点,没想一阵风似的,盛家灿越过墙,跟她身处同一水平线。两个人坐在墙顶,这不是个好聊天的位置,可他望着她的眼睛,一副想说什么的神情。她像被牵制了,跟着停下。他问她:“假如王源杰问你买游戏机,能不能别给他?”她说:“为什么?”他说:“他太乱花钱。”她憋不住笑,从围栏上翻下去:“行吧。”穿校服逃学比较危险,遇到个学校有关的人,多半要被拎回去。穿便服就不一样了。走的还是上次一样的路,来的也是和上次一样的摩托车。但是,有一点不同。黎帅来者不善,脸通红,酒气与怒火从眼睛、鼻孔和口中熊熊喷出:“今天那批东西没了!”听到风声后,盗版音像就不再明着交易了。紧张时期,作坊货直接运到路上,等着要把它们散布到全国的下家驾车经过,没有正式交易地点,直接路上运货。方便、灵活,不容易被查。“被谁?”妮德问,“当官的还是做生意的?一起?”当官的一般指的是文化部。而做生意的则是指发行光碟、磁带的音像集团。黎帅没比他们大多少,可早早踏入社会,身上没什么孩子气,一瞪眼,真有些吓人:“是不是你?”“现在本来就打得严,别推到我头上。”黎帅被逼急了,呼吸粗重:“那真是见了鬼了!他们怎么就知道我们在老路下货!死三八!还钱!”“怎么就是我了?没我给你擦屁股,你以为你做得来什么大事?想赚钱,你有这个本事吗?”妮德冷笑着凑近脸,反唇相讥,“没本事就认命!”黎帅怒火攻心,扬手抽过去。路灯不怎么亮,一声脆响在黑暗中响起。盛家灿本来在安心当马仔,看风景,望风,此时也一怔。妮德偏过头,脸藏进黑发里,再转过来,脸上仍是笑,只不过咬紧了牙关。她扭头扑上去,拳头捣到了黎帅的眼窝。二人扭打。黎帅又想还击,不巧,有路人经过,好奇地张望。这两个人勉强停了手。妮德吹气,撇开粘到脸上的头发,用力说道:“你人没进去不错了。不是还有一半的东西吗?”黎帅勉强冷静下来,重新骑上他的摩托车。妮德不知道他怎么就走:“今天不还是工期?”黎帅像只巨大的鹅,两只脚拨弄地面,给摩托车掉了头:“扣了批次。不用人了。”他骑着车扬长而去,留下妮德和盛家灿在原地。妮德注视着远处,口中念念有词。盛家灿望向她,专心去听,才分辨出她在说什么。“断子绝孙的玩意,赶紧被车碾死。生孩子没屁眼,死全家的东西。”但等一转身,她脸色就变了,平和得不得了,仿佛刚才歹毒咒骂的是另一个人。她朝盛家灿走去,一边看旁边地上的路灯灯光,一边随意地提问,“怎么办?今天晚上不用去了。回学校吗?再去转转吧?”学生逃了学却着急回去上学,那不是犯贱吗?上学太积极,思想有问题。妮德要去一趟音像店。这一带年轻人多,有游乐园——说是游乐园,其实就是几个彩色塑料棚,里面有些猴子敲锣拉车、花瓶姑娘、溜冰场什么的。到了晚上,廉价的橙色灯光亮成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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