淋浴头是山下这些地方才有的东西。今天晚了,招待所没了热水。冷水迎头浇下。好在还不算入秋。妮德淋着冷水,丝毫没觉得凉,宛如瀑布下的剑,纹丝不动地伫立。周蜜虽是老师,但仍生涩,生怕自己的批评害学生伤心,按捺不住跟出去看。她是城里小孩,也是南方人,不习惯北方赤裸相对的风俗,也没有乡下人那种人肉也是肉的粗糙,进去前心里做了一番斗争,最后也只靠在门口,稍稍瞄一眼。想不到女学生已经穿上衣服了,还逮住她偷看,笑嘻嘻地问:“要偷我的仙衣啊?”“你别跟老师吊儿郎当!”周蜜抱起手臂,“赶紧回去睡觉。”两人回到卧室,躺到床上。可能睡前喝了茶,周蜜翻来覆去,有点睡不着。黑暗中,隔壁床突然传来声音:“周老师,你还欠我一个人情。”这话硬邦邦的,不是疑问句,而是带着点命令口吻的陈述句,让人不大舒服。周蜜心里略微有点气,但她肯定会遵守的。越是这样,她就越要履行约定。更何况,她心里还有一点隐秘的好奇,这个学生会要她帮什么忙?等了好久,都没听到后续。“楚龙妮,”周蜜支起身,侧过头,“楚龙妮?”回应只有低低的鼾声。“什么呀!话说一半……”周蜜嘀嘀咕咕,不高兴地翻了个身。过了一会儿,她也睡着了。第二天去数学竞赛。考试在省会的一间小学办,三个人各自进了考场。妮德拿到卷子,翻看了两遍。盛家灿在她隔壁的考场,刚要的草稿纸,就看到熟悉的身影从窗外经过。他把会写的题填完,没再验算,提前交卷出去。其他人都还没离场,考试进行中,到处静悄悄的。小学是新建的,教学楼粉刷成嫩芽黄,操场是红色的塑胶跑道和豆绿色操坪,展示栏漆了天空的颜色,蓝得很漂亮。盛家灿站在走廊上,往楼下看,妮德在看展示栏上的校园新闻。他下了楼,人又不见了。一个扫地的大爷说:“那个女同学喊你去后边。”盛家灿没有立刻去,而是取出相机,到处拍了几张照片。小学一楼让给学校办幼儿班,他往教学楼后走,看到一个小乐园。地上用粉笔画着圈,应该是做操的站位。妮德坐在秋千上,来回摇晃。秋千嘎吱嘎吱的声响荡漾开来。他远远地看着,拿起相机,拍了几张荡秋千的人。她由着他拍,越荡越高,笑得很张扬。盛家灿说:“怎么就出来了?”“写完了,”妮德把脚放下来,循序渐进地停下秋千,“有的不会就算了。做到能进复赛就行。”“你怎么知道能进?”他透过取景框看她。“我是无所不知的。”秋千移动着。“是吗?你还知道什么?”取景框移动着,“这次申奥能成功吗?”“一定会成功。我知道。”她望着镜头笑,“你为什么喜欢拍照?”他的脸藏在相机后:“我喜欢拍美的东西。”“所以说啊。为什么喜欢拍照?”妮德笑着,头微微往下压,露出牙齿来,不太好看的笑容,可很有特色,像一把磨过的小刀,“到处都是丑的东西。”妮德坐在秋千上。发辫松了,她想重新编一次,摘下发圈,用嘴咬着,把手绕到脑后。牙齿没咬住,发圈掉在了地上。盛家灿走过来,在她跟前蹲下身,伸手捡发圈。没来由地,她松了手,身体前倾,带着秋千也往前漂。长长的头发浇落下去,淋在他脸上。她垂下头,发间的眼睛依然闪闪发亮。不参加考试就有很多时间。回去的火车前没有多少时间。他们去电影院看电影。县里没有电影院,妮德从没去过,都是看录像。盛家灿问她,看哪一部?她指了一部武侠电影,自己去买的票。之前叫他站前面,那是初来乍到的谨慎,现在已彻底看得透透的了,都大同小异,没什么了不起。电影很好看。女侠勇闯江湖,神挡杀神,佛挡弑佛,快意恩仇,但又千钧负重,碍手碍脚。情欲戏时,妮德没防备,稍稍吓了一跳。去看盛家灿,他还是很平静。看完出影院,里面暗,外面亮,眼睛都眯起来。电影院人来人往,妮德出来时蹭了墙,裤子上留下些白白的墙灰。盛家灿提醒她,还没等她自己弄,他弯下腰,很轻地拂动手,给她拍掉。他平时就没什么笑影,骄傲又温和,对外展示好而难以触碰的一面,不管在农村还是城市、山上还是山下,这个人都很出众。妮德详细地觉察到,周遭有人在关注他们。和盛家灿在一起,天然就是招惹注目的。假如妮德有较强的虚荣心,那它必定能得到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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