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在户籍警察的位置上待了两年后,她还是转到了治安岗,成了队里罕见的女警。刚进去时,她摩拳擦掌,觉得能大干一场,走在路上踩到狗屎都高兴坏了。那一年,她迎面听说这么个案子。一户人的女儿死了,家里人就把她拉到乡下火化了。听起来挺简单,没什么问题。但死者并非当下离世,而是六年前遇害。她是六年前一起悬案的受害者,犯人从窗户爬进受害者家,还把人掳走了。实则死者早已离世,六年后才被发现。说来有缘,当年,蒋春莹也知道这个案子,还是一位高一的老师请客吃牛杂粉时说的。当时警察赶过去。这家人在他们那带有一定关系,还对他们加以阻拦。家属涉嫌妨碍司法。费了好大劲,又耽误了很长时间,案子才破了。原来犯人是死者的亲叔叔。这些人拼命回避调查,是因为家里少了一个人,不能再少一个了,与其送进牢里,不如自己关起门来打一顿板子——他们是这样想的。逮捕嫌犯后,警察被死者的亲属怨惨了。蒋春莹不是这次工作的一线参与者,但听了故事,心里也不是滋味。后来她明白了。这是工作,不是行侠仗义,她需要像个专业人士。进入这个行业后,她甚至看到过很多让人失望的同僚,她管制不了他们,也不能灰心丧气。蒋春莹并不是想追求刺激或即时的成就感。她不想当英雄,她只想看到弱者被保护,坏人受到惩罚,公平正义得到保障。她希望生活离她曾以为的那样近一点,相似一点。既然她无能过了,对世界如此不满,她就要做点什么。或许就因为这样,她的逃避看起来才像对抗。上个星期一,蒋春莹接到通知。县下一个镇出了个案子,涉及多名未成年嫌疑人。关于未成年人的案件,经常要女警参与。镇上就一个派出所,一个女警都没有。领导安排她临时借调到镇派出所支援,估计耗时不短,来回跑也麻烦,让她收拾点东西,去驻点办公一阵。蒋春莹回去准备行李,跟她妈报备了一声。她妈妈一听就站起来了,到她房门口,看着她装衣服、牙刷,很是一惊一乍地说:“怎么让你去?你又干不了什么!你把你领导电话给我!我跟他讲!神经病!”妈妈说这话时,蒋春莹背对着她。过了好久,她才转过身,再也憋不住了,真心话脱口而出:“我怎么就干不了什么了?我在单位很好!我转岗都是自己一个人努力搞定的!你为什么就不能对我说点好话呢?!”她不反驳还好,一反驳,简直点燃了妈妈的引线。妈妈指着她的鼻子怒喝:“你要干嘛?造反是吧?!你跟你爸一个德性!你身上穿的嘴巴吃的哪个不是我给你买给你做的?!我说你怎么了?你以为自己很了不起是吧?我告诉你,你就是一坨屎!”妈妈的话固然伤人,但蒋春莹实在听得太多,心都起茧了。她说:“你就是见不得我脱离你控制。”这话仿佛戳中了妈妈的死穴。蒋春莹自己都没想到,它的杀伤力这么大。妈妈难以置信地瞪着她,板起脸来,脸上的表情像悲怆又像冷漠。她穿过蒋春莹,噔噔噔地跑出去。蒋春莹跟着去看,发现妈妈在卧室,也在收拾东西。“你反正想干什么干什么,那我也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妈妈把衣服塞进箱子,动作粗暴,表情蛮横,“你和你老子就是一样的,嫌弃我是吧,我回去。我回去行了吧,我给你外婆舅舅洗衣做饭去!”妈妈摔上门走了。蒋春莹愣在原地。去单位的路上,她给妈妈和舅舅发了短信。给妈妈发消息时,手指停顿了很久,犹豫要不要道歉。蒋春莹想,妈妈感到受伤了,可是她呢?难道她不受伤吗?最后,还是只简单地要妈妈注意安全,报个平安。近期出这种差,让蒋春莹去不奇怪。她是单身民警。没成家,经常轮到一些自愿加班的机会也就罢了,还会被介绍对象。光单位几个光棍就够她应付的了。带她的师父专业上像个好父亲,谆谆教导,可到这种事上就作壁上观,还喜欢调侃。偶尔蒋春莹感觉自己是一场竞赛的奖品,就看谁会把她娶走。尤其她年前和男友分了手。男友是老乡,大学时期同市不同校。他想创业,她要回去当警察。男友说:“县里公务员没几个钱。我一个朋友就是警察。女警发展有限。你要么在我公司帮帮忙。”蒋春莹说:“我还是想做我想做的。”男友说:“那……嗯。”蒋春莹说:“嗯。”她的“嗯”是他们分头发展,他的“嗯”是分手。他们分手了,毕竟分手只需其中一方有意愿。而且托是同乡的福,她还得知男友很快相亲,找到了下一个伴侣。蒋春莹伤心过,也很困惑,她在男友那里确实感受过丰沛的支持、关怀与包容。但他后来的行为却让她产生了这种感觉——只要是他的女友就行。不管是谁,只要是他的女友就行,他都会给予呵护。他不是对她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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