哄笑嗡鸣,头顶的一圈人不住拍巴掌叫好。李仁青没有起身,只觉得那一掌掌像是尽数甩在脸上,头越垂越低。“凭什么帮你呢?”有谁笑着反口,“每天多少人来求宋叔,难不成他们张张嘴,宋叔就都要管吗?那不忙死。”宋叔也笑,“对啊,差点忘了,你又不是自己人,我凭什么帮你?”他大力一推,怀里的女孩失了平衡跌下去,差点磕中茶几。“没记错的话,你拒绝了我。”仁青咬得牙根发酸,“我,我有眼不识泰山。”“哟,今天这么会说话了?怎么,不拽了?”“这样嘛,你给宋叔磕一个,认个干爹,说不定就帮你了。”看热闹的不嫌事大。“你小子命好,有机会傍大腿,我们想要还没有呢。”另一人拱火。“跪啊,等什么,趁宋叔没嫌你,赶紧跪下!”“我来,我来,”蛇哥接口,“能拜宋叔,我求之不得——”烟灰缸砸过来。“你?你算什么东西?”李仁青忽然起身,视线扫向酒瓶,宋叔也在同一瞬察觉。“可以生气,可以砸,只要后果,你承担的起。”有谁绕到仁青身后,朝他膝弯猛蹬一脚。仁青趔趄,紧跟着又一次稳住身子,站地笔直。“算啦,人家瞧不上咱们,不强求。”宋叔扭过脸去,朝领班勾勾手,“你们接着唱。”满脸横肉的男人也继续摇晃起骰盅,“诶,刚才到谁来着?咱接着玩咱的——”灯光暗,音乐起,一众人无视仁青的存在,舞动,调笑,喝酒,划拳。仁青站在那,像一块浪间的礁石,无言地痛苦承受,任由一波波的羞辱磨去棱角。地在摇晃。他闭上眼,膝盖一寸寸弯曲,就在即将触到地毯的一瞬,一双手扶住他。张开眼,看见宋叔的笑。“能屈能伸,是做大事的人。我果然没看错。”他将仁青拉起来,环住肩膀,冲旁人喊。“过分了昂,没你们这么欺负人的,人家是个老实孩子,你们一个个干嘛呢?”“诶哟,这不看小孩可爱,逗两下嘛。”“以后都是自家兄弟,提前开个小玩笑。”宋叔一表态,其他人也立马见风使舵,换了嘴脸。“想清楚了?”宋叔打量着李仁青,“要替我做事吗?”见他迟疑。“自己人只帮自己人。”仁青木然点了下头。忍耐着,只要找到她,只要日子拨回正轨,只要——“可我们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要,”横肉男打了个响舌,“让宋叔,看看你能耐。”另一个也起哄,“对,上个才艺,就当是贺礼。”“叫阿彬来,今晚有热闹看了!”人群再次激动起来,欢呼,尖叫,音乐震耳躁动。仁青不懂,茫然呆立在中央,被一张张扭曲夸张的笑脸环绕,隐隐觉出似有灾祸降临。抬头望,灯球旋转,射灯变成他最熟悉的红,是林叔身上的血,是诊所上空的火,是父亲被抓那一天,麦田上空,西沉的血太阳。末日的燃烧的太阳。哗啦,一盆水泼上去,玻璃门上的污渍化作红色的汁子,汩汩往下淌。花脸踩着小木凳,举着块绿色破抹布,咯吱咯吱地搓。“怎么臭烘烘的?”他凑近前闻了闻,哕着蹦下凳子,“我日,这里头不会有屎吧?”“不能,”阿阮嘴上是这么说,可脚却下意识地后撤,“蛇哥不是说了嘛,那玩意他们也不愿碰,一般是在鸡血里掺臭豆腐。”仁青刚离开不久,一辆摩托车便急刹在饭店门口,没等阿阮他们反应过来,两桶红色污水就兜头泼过来,热腾腾的腥臭,给招牌和大门溅了个满满当当。小花脸将抹布烦躁地一甩。“还擦啥擦啊,反正那狗房东也赶我们走,干脆这烂摊子留给他得了!”“仁青和蛇哥不是去找人了嘛,他们肯定有办法的,咱俩只要管好后勤——”“我不擦,擦了也没用,”花脸往下拽袖子,“老板他爹是疯子的信都传出去了,以后谁还敢来咱这吃饭,馆子早晚得黄——”“你这小孩怎么这么悲观?”“什么小孩,我有名字,李仁义——”对上阿阮眼睛,他红着脸躲闪,“你怎么就不好好叫呢——”“我才不叫,跟江湖儿女似的,我又不跟你拜把子,”阿阮搡了他一把,“赶紧干活吧你,小屁孩。”一撇头,发现女儿站在巷口,举着棒棒糖,朝一个方向呆望。“朵朵?”女孩不回头。“朵朵你看什么呢?快回来!”女孩不理,反倒嘬着糖,朝巷子深处走。
请勿开启浏览器阅读模式,否则将导致章节内容缺失及无法阅读下一章。
相邻推荐:绿英之逆天维爱 星际大佬她不讲武德/我在星际重著山海经 意外来到超电磁炮世界的天云凭借自己的特殊体质开启了后宫之旅 豪门小妻子:BOSS大人等等我/豪门小妻子:总裁大人抱紧我 对照组在大杂院吃瓜 作茧自缚 蜜流心 第一领主 炼欲巷 蛰伏 隔夜汽水 潮起渔歌 高冷师祖竟是我道侣 更在青山外 谈什么纯爱 七零大院恶婆婆 爱是故人来 就像山一样 幸运大门 关于从轮回世界回到地球后,本想和小女孩玩纯爱,最后却被迫开了姐妹后宫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