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阮冲上去,一把拉住女孩胳膊,“怎么妈妈叫你也不——”吓一跳,抬头看去,面前站着个瘦削的男人,正穿过她肩膀打量着染血的招牌。“你是?”她忽然想起寻人启事上的照片,仁青前阵子印了一大摞,每天到处贴。“你是,仁青爸爸?”“啧,花架子。”宋叔嫌弃地弹飞烟头。负二层的停车场,一片开阔空地,李仁青趴在自己的血里。争名夺利本就是厮杀,他宋言磊要的是好勇斗狠的卖命人,在他不方便露面的时候替他把事情摆平。本来金都就是娱乐城,免不了碰上喝酒闹事的,得招个有手段又靠得住的,暂时顶起店长的位子。早听说这小子仗义,能打,又举目无亲,无牵无挂。宋言磊起了兴趣,想着如果真是那块料,就好好栽培。到底能扛到什么地步,也没亲眼见过,于是叫来这里的“保安”,试试能耐。三个小伙,个个一米八,两百多斤,膀大腰圆。仁青个也高,但精瘦,对比之下显得弱不禁风。可宋叔对他抱有期望,因为在他眼底捕捉到一股子狠劲。谁知几个回合之后,这小子只躲闪不还手,不到五分钟就让人给打趴下了。倒是倔,任凭对面怎么锁喉,也绝不求饶。“他这光挨揍算什么本事?”宋叔斜了眼蛇哥。蛇哥贴墙站着,心疼地望着血渍呼啦的李仁青,可没有宋叔发话,又不敢冒然伸手去救。打人的也气喘吁吁,一脚一脚蹬着仁青侧腰,等着停止的令。李仁青脸朝下,看不清表情。眼前一片混沌,不知疼,也忘了怕,只生生挨着。“光挨揍算什么本事?”轰隆隆的,听见远处有人这么说。是啊,为什么他就不能还手?不要还手,不许跟人打架,奶奶这么说,程妈妈也这么说,可是他最终失去了她们。他忍耐着,可一次又一次失去了重要的人。曾经遇见拦路欺负他的,仁青不愿交锋,总是逃。跑,小山在后头喊,哥,快跑——可是要跑到什么时候。够了,够了。“够了。”宋叔发话,“保安们”喘着粗气停手,“别弄出人命来。”他跨过仁青,居高临下俯视,满是嫌弃。“今晚我就当你没来过,我可不养废物。”说完冲蛇哥一昂头。“拖走吧。”他大步朝前,前簇后拥中离开,却听见背后响起惊呼。身后,仁青摇摇晃晃地,又站了起来。“行了,咱不打了,”蛇哥拦他,“咱回去,回家。”仁青喘息着,摇摇头。“没完——”他受够了认输,受够了被命运一次次地按在地上碾压。他要还手,让命运也尝尝他的能耐。李仁青把脖子上的观音摘下来,扔给蛇哥,手背抹去鼻血,一双长眼只瞪着宋叔。“还没完。”☆、45答案有些事情,李仁青不必知道。从存钱罐底下往外掏钢镚的时候,林稚野下定了决心。火灾前的半小时,她靠坐在诊所床边,于昏暗中收拾着行李。手套,口罩,工兵铲,两只信封,一小摞现金,一包压缩饼干。想了想,又带上了手术刀。轻便,锋利,如果真碰上什么事情,用起来也趁手。轻手轻脚地起身,明明家里只有她自己,也不知在提防什么。听说警察能通过手机锁定到方位,索性关了机,藏进抽屉里。她要给自己争取时间,哪怕只有一天。临出门前,她不舍地环顾房间,留恋床头没读完的故事,看窗边吐蕊喷香的水仙。素雅温馨,屋中桩桩件件都是她与林雅安相互支撑着走过的十二年。似乎已提前预感到再回来时一切会地覆天翻,她将最爱的枕头搂在怀里,额头抵住,摩挲着。枕芯里的荞麦粒窸窣作响,落下去,每一颗都荡起记忆的涟漪。视线落在供桌上,林广良望着她,笑容不安。一切源于这个男人。咔哒,打火机吐出火舌,燃起三根香。稚野拈住,虔诚拜了三拜,低声祷告。“保佑我,让我一路顺风。”她抬眼看向照片里的林广良,那声熟悉的“爸爸”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事到如今,她已不知该怎么称呼。眼睛瞥向旁边镜中自己的倒影,无声跟林广良的相片做着比对。鼻子像爸爸,眼睛像妈妈,小时候邻家阿姨总这么说。曾经作为血缘佐证的五官,此刻来看却十分陌生。我到底是谁的孩子?稚野决定独自返还老庙村,去寻找一个答案。踏出诊所的时候,天还没亮。她要去赶最早的一班公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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