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练见柳氏在尸堆里平平淡淡地提起自己被威胁、还险些丢掉性命的事,更对她好奇。而对方沉浸在回忆里,没察觉到她好奇的目光。“至于为何县主是死于白显宗兄长之手…”柳氏突然抬眼,一把拉过韦练的胳膊就往药圃里带:“且随我来。”李猊立即扳住韦练的肩膀,与柳氏成犄角之势,面色不豫。“去何处。”“去见日娥和月娥。”柳氏松开韦练,冷漠地看了李猊一眼。“若御史台真有心破这案子,便留在此处耐心等待。东宫药圃里多是女眷,且还有待选的王妃,大人恐怕不方便。”韦练腹诽道这时候你们倒是想起宜王了,但又没好意思开口。眼睛瞧着李猊做了个你放心的口型,步子已经往东宫药圃里迈。“等等。”他在两人身后开口,接着未等她回头就走过来,在韦练手里放了个东西。“去吧。”他轻声说。手搭在她肩上,不轻不重地一按,韦练的身上就一阵酥麻。她摊开手,见那是个玉做的护身符,刻成小老虎的样子,盘伏在手心,触感温润。不知为何她觉得这东西似曾相识,却实在不知道哪里见过。但李猊给这护身符的意思,却让她心中再次泛起危险的异样的感觉。仿佛他要用这不起眼的小老虎与她换更贵重的、比命还重要的东西。她抬头看李猊,这次他目光没有闪避,直直看过来,直到韦练耳朵发烫转过脸,被柳氏牵走。“李大人,你的得力干将,我先暂借一用。过后归还。”柳氏看他们眉眼官司打得热闹,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于是开口说话时也不像先前那么冷漠,甚至有调侃的意思。而李猊也没有再阻止,只是站在原地直愣愣地看着韦练迈进窄门。她手心攥着那枚护身符,原本想随意装进腰间的某个袋子里,想了想却揣进怀中,放在胸口位置拍了拍。柳氏走在前头,纸灯笼摇摇晃晃。她随口哼着歌,歌声低沉婉转。韦练仔细听才能听清歌词。“今夜鄜州月,闺中只独看。遥怜小儿女,未解忆长安。”什么小儿女,什么忆长安。她隐约觉得柳氏是在拿她寻开心,又没有证据。这潇潇洒洒的女子几乎失去了所有沾亲带故的旧人,在长安寄人篱下,等待一个名存实亡的准未婚夫。就算是宜王幸存归来,那个男人也不属于她。长安虽大,没有她的立足之地。然而她还有心情唱歌。韦练在园中如此胡思乱想着,面前呈现的小院落却很有古意。院中央收拾得干干净净,只余下一张石桌、两张石椅。一对肤色偏深、眉目浅淡的美人正坐在树下弈棋,仿佛一对黄鹂鸟。由于相貌衣着完全相同,抬手时就像照镜子,有种诡异的美。“她们从南越过来,不会说官话。我从前在剑南学过一些,可以辨识一二。”柳氏把灯笼放下,那对完全相同的女子就同时转过头展露笑颜。这场景太像志怪故事里的场景,韦练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你方才问我,清河县主的死因我是如何得知,现下我可以告诉你”,柳氏指着对面二人:“日娥和月娥精通命理,能断吉凶。县主之死,便是她们算出来的。”韦练想笑,却没笑出声。她知道如果李猊在的话也一定会和她一样,因为他们从来不信这些故弄玄虚的东西。但既然柳氏这么说了,必然就有其中的道理。若眼前的两人当真晓得县主真正的死因,便从此处入手,反推真凶。“那么,便请二位告诉我——县主是被谁杀死、如何杀死的。”韦练席地而坐,目光如刀盯牢对面,不放过任何一处细节。而那对黄鹂鸟般的人一个在前、一个在后站起,在前面的女子做出揽镜自照的姿势,而身后的女子则直起腰、用手巾将脸蒙起,退在暗处。揽镜自照的显然就是县主。那姿势与韦练在月下看到的尸体形态十分相像。然而接下来所发生的事情,却出乎了她的意料。县主将镜子左右挪动,以调整头上的发饰,然而她面容紧绷、目光恍惚,似乎有心事。韦练聚精会神看着两个女子的表演,那身后的杀手却迟迟不动,没有上场的意思。直到县主从镜子中似乎瞧见什么,突然大叫一声。那声凄厉的喊叫回响在院中,药圃里的乌鸦扑棱棱飞上天空。扮演县主的女子在喊叫之后,就此僵直不动。韦练突然意识到什么,心咚咚地跳起来。如今县主僵直在桌前的形态,与她前夜所见到的分毫不差。就像折柳村那些客死的商户那般,死前双目圆睁,仿佛见到了什么极端恐怖的东西。但明明镜子所映照的地方空无一物,而刺客尚未上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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