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对素斋兴趣不大,只是想去凑个热闹。禅修院香火缭绕,人声喧哗,谁也没想到,一转眼的功夫,珍珠就消失在了人堆里。再被发现时,她小小的身体,整个浸在厕所门外的水桶里,已没了声息。珍珠死后,很快有流言蜚语钻进耳朵,矛头隐隐指向同去的哑女。水姐断然否定了这种说法,她看过路人的视频,哑女当时离得很远,确与此事无关。但她也看到另一个视频,教育局长的孙子和哑女差不多大,案发时他曾凑近珍珠,并且给了珍珠一根棒棒糖。然而,发现珍珠的水桶里却没有那根棒棒糖。寺庙的老式厕所,木门外都放着蓄水桶,桶壁滑腻腻地长着青苔。法医的结论是,小珍珠可能想舀水冲厕所,脚下打滑,一头栽了进去,不幸溺亡。水姐不信这套说辞,质问珍珠脖子上的红痕怎么解释?法医说,红痕系生前造成,符合颈部细小绳索类物品,在剧烈动作下被外力挂扯、勒压形成的特征。与溺亡原因无直接关联。水姐才不信,那么明显的红痕,就是谋杀的最重要证据。求神拜佛,不如自己把刀。她拿着翻拍的视频截图和照片,冲到教育局长家门口质问,大人却替男孩辩解,几个人面色慌张,都在替孙子否认。后来连华校的校长也匆匆赶来,将她拉到一旁,语重心长又带着无奈:“水老师,珍珠的事,大家都很痛心,理解你的心情,但凡事要讲证据,不能捕风捉影啊,这样闹下去对谁都不好……”“理解?怎么理解?干你老母!”水姐积压的悲愤和绝望瞬间爆发,声音带血。当天,她就辞掉了华校的工作。从此,“找出杀害女儿的凶手”成了她唯一的工作,活着的意义。然而,厄运如同跗骨之蛆。那天,她带着哑女刚从一家小餐馆出来,走到马路对面,一辆在加油站加完油的出租车,毫无征兆地猛然启动,冲过隔离线,直直朝她们撞来!巨大的撞击力将两人狠狠掼倒在地。水姐在剧痛中,眼睁睁看着那辆出租车非但没有停下,反而调整了方向,车轮朝着她的双腿碾压过来。骨头碎裂,紧接着是淹没一切的黑暗。失去双腿后,威胁并未停止。恐吓信、深夜诡异的电话、门口被摆放的不祥之物,一波接一波地涌来。水姐躺在病床上,看着空荡荡的裤管,心越发坚硬冰冷。她几乎可以肯定,这背后,一定和那个教育局长家脱不了干系!可一个失去双腿的母亲,带着一个哑巴女儿,两个孤苦无依的女人,在这庞大的恶意面前,又能怎么办?要是当初没一时心狠,没把烂赌成性的陈家豪喂鲶鱼就好了。没了珍珠,还有哑女。这孩子沉默的眼睛里,藏着同样的惊恐和无助。挣扎了许久,她怕这无休止的黑暗牵扯到哑女身上。于是,她带着哑女,一路辗转,最终躲进了这个地图上几乎找不到的偏僻角落,准备开始新的生活。可真的能重新开始吗?她日夜梦到珍珠,小小的珍珠像团子一样,咯咯笑着扑向她。可那笑容总会被脖颈上刺目的红色勒痕粉碎。哑女曾有一次,用手语比划着,眼神执拗,说要回北方,要找出害死珍珠的真凶。水姐当时像被烙铁烫到,厉声呵斥,将她所有的手势和念头都狠狠摁了回去。从此,哑女再没提过。本以为到了暖村就能过上安生日子,可命运像疯狗一样,一次又一次不放过他们,逼得他们苟延残喘。可这样活着有什么意思呢?即便能勉强活下去,等到死的那天也不知道是谁害了珍珠,珍珠会原谅自己吗?自己可是珍珠的妈妈啊!是那个本该为她讨回公道的妈妈啊!悲愤从最深处冲撞上来,烧干了最后一点犹豫,水姐的喉咙因激动而发紧,一字一顿道:“收拾东西,我们回北方。”☆、35拜佛久矣,仍是百鬼挡道水姐终于下定决心,回到禅修院——那个命运齿轮开始转动的地方。她下意识摸了摸残肢的断端,时间把它打磨成了两个光滑的小肉球,创口早已不再鲜血淋漓。但每次触碰时,神经末梢仍会传来幻痛。“腿没了就没了,”她对着窗外连绵起伏的山峦低语,“可天天求佛问路,结果路越走越窄……”陈家豪那张带着笑的脸再次浮现在眼前,他问:“若恶人未得恶报?”水姐答不上来,那时候陈家豪哈哈大笑。陈家豪告诉水姐“做好事求好果”,可好果到底在哪里?拜佛久矣,仍是百鬼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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