湄南河像被激怒的巨兽,水位肉眼可见地暴涨,浑浊的河水裹挟着枯枝败叶汹涌奔腾。连接着哑女所站浮台的绳索被河水猛烈拉扯,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整个浮台开始剧烈地左摇右晃,仿佛随时会散架解体!皮拉吨彻底吓傻了,嘴巴大张着,雨水灌进去也浑然不觉,只是空茫地看着眼前这地狱般的景象。水姐则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颓然地佝偻下身子,雨水冲刷着她的脸,分不清是雨是泪,她梦呓般喃喃:“我的孩子,杀死了我的孩子?”就在这心神剧震、天地变色的混乱瞬间——住持酒爷,他手腕上看似牢固的绳索竟不知何时已被割断!一道寒光在他手中闪现——是一把藏在袈裟内的锋利匕首!他动作快如鬼魅,不是攻击任何人,而是猛地挥刀砍向连接哑女浮台的那几根早已被暴晒得疏松朽坏的绳索!“崩!崩!崩!”绳索应声而断!只剩下几缕纤维在风雨中徒劳地牵扯!哑女脚下的浮台瞬间失去了牵绊,被暴涨的、狂怒的河水猛地推离!她惊叫一声,整个人失去平衡,重重扑倒在剧烈颠簸的浮台上。一只手绝望地向前伸出,似乎想抓住什么,却只抓到冰冷的雨水和虚空!“小野!”“哑女!”水姐和皮拉吨同时惊醒,失声惊呼,想要扑过去救援。然而,酒爷的动作更快!他并未追击,反而将滴着雨水的匕首闪电般抵在了自己的颈侧大动脉上,脸上浮现出一种混合着疯狂与嘲弄的诡异笑容,对着水姐嘶吼道:“还有更多!你想知道吗?哈哈哈哈哈!但你永远也,不会知道了。”话音未落,他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握着匕首的手用尽全力,狠狠向内一刺!“噗嗤——!”滚烫的鲜血如同喷泉般,在惨白的闪电映照下,混合着冰冷的雨水,狂飙而出。几乎就在同一刹那,哑女所在的浮台,残余的绳索在暴涨河水的撕扯下,彻底崩断!那小小的塑料平台如同脱缰野马,被汹涌的浊流裹挟着,狠狠撞向湄南河主流。哑女被巨大的惯性甩得在浮台上翻滚。“阿母——!”一声撕心裂肺的、沙哑的、仿佛用尽生命最后力气挤出的呼喊,穿透了风雨的咆哮!那是哑女失声多年后发出的、唯一也是最后的悲鸣!随即,暴怒的湄南河张开巨口,一个浪头打来,瞬间将她连人带浮台吞没!哑女双手死死抠住那湿滑的塑料桶边缘。浮台在水中剧烈沉浮,一个浪头打来,冰冷的河水猛地灌入她的口鼻,窒息感瞬间攫住了她!她呛咳着,又被浮台带出水面。模糊的视野里,天上那轮被乌云撕裂的残月,在泪水和雨水中扭曲、分裂,变成了无数个晃动的、惨白的光斑……暴雨、惊惧、猜疑……她觉得身子越来越轻,天上的月亮变成了好多个。我要死了吗?还是要睡去了?水姐在遥远的地方猛烈地呼喊着,可她却什么也听不到了。☆、57猪血汤船面哑女睡了好长的一觉。在梦境的深处,水姐依旧是三十来岁的模样。她穿着一件反着光的蓝色丝质衬衫,下身是条朴素的黑色过膝裙,齐肩的短发松松地挽在脑后,几缕发丝垂落颈边。那神情,既有老师特有的一丝不苟,又有记忆中母亲的温柔。哑女在梦里终于找回了声音,那被死死封存的记忆闸门轰然洞开。禅修院那天的一切,裹挟着尘土与花香,汹涌地倒灌回来。那天,一踏出肃穆的讲经堂。她就被院里的黄金雨树吸引了。她想起珍珠穿的蓝色裙子,配黄花编成的花环极好。好在,珍珠还在视线之内,在禅修院里,自己小时候也是挣脱阿公阿婆跑来跑去,所以珍珠追逐蝴蝶的时候,她也没在意。哑女眼睛追逐着黄金雨树的花朵,采了一朵又一朵。采完总觉得下一朵开的更灿烂,不一会儿,手里已经聚了一大把明黄。整个院子静得出奇,蝉鸣都歇了,只有风偶尔撩动树叶的沙沙声。没人注意到穿着嫩黄色连衣裙的她,几乎融进了这片金黄的花影里。直到指间那束花沉得几乎握不住时,她才猛地一个激灵。珍珠呢?小小的蓝色身影,什么时候消失在了视野里?她压低声音呼喊:“珍珠!珍珠!”手里还握着那把黄花。小吃摊前空无一人,连院子里懒洋洋的狗都安静地趴着,没有一丝被孩童惊扰的痕迹。她甚至跑到最偏僻的角落,扒开椰子树旁,那片覆满绿藻的臭水沟,浑浊的水面死寂一片,没有任何挣扎或落水的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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