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可算来地方了,”女人用手指摩挲着茶碗边,茶汤映得她眼波流转,“我这松涛阁日日迎的可都是方圆几十里的各派掌门,形意门的李师傅每早必来饮云雾,八卦掌的赵当家最爱在二楼雅座谈事,你若是个伶俐的,端茶时候多说几句漂亮话,保不齐到时候哪位高兴了,随手点拨你两招,那可就是你的造化了!”这话一出,蒲争便知道这是要留她了。这时,刚刚那个引他来的伙计忽然火急火燎跑进了里屋,愤怒和无奈涂了满脸:“秋姐,八珍坊的人又开始在对面吆喝,搅得闹哄哄的,大堂里已经有几位爷心生不满了!”“算啦,让她吆喝去吧,再吆喝,也叫不破天不是?”女人站起身,“我去亲自给那几个贵客赔个不是,你记得多备些茶点,再备几壶好茶,待会儿给他们送过去啊!”说着,女人示意了一下蒲争,“你也跟着去吧!”那伙计名叫长顺,今年十六,已经在这茶楼干了三年。他告诉蒲争,对面那八珍坊的酒楼掌柜倪梦容是个不本分的主儿,整日轻浮浪荡流连在男人堆,和商会的头儿也有勾连,所以那酒楼才日日门庭若市,四面八方的食客商贾都愿意来赏脸,整天都热闹得很。蒲争朝门外望了望,只见一袭绛红滚金边的旗袍将倪梦容的曲线勾勒得玲珑有致,发丝轻回缠绕流连在耳侧,一根金色朱钗画龙点睛。眼睛宛若桃花,却流淌出了三分醉意与七分媚。最勾人的莫过那唇,烈得像火。银烟嘴一含,吐出一丝青雾,唇齿碰撞间,那扎实的、却柔媚的一声便从那朱唇中起,直勾着人不受控制地朝着那八珍坊走去。“柳大人近来可好哇?小妹这里上了新花雕,不妨过来吃一杯,寻寻欢?”倪梦容从台阶上款款走下,将柳枝似的胳膊搭在那柳大人的肩膀上。那人脸上笑出了油光,伸出手来揽过倪梦容的腰,又在她的臀上狠狠地揉了一把。蒲争的眉头不由得拧成了结。可倪梦容脸上全无恼意,倒是笑得愈发娇媚了。“看见了吧,日日这样,我们都习惯了,”长顺在一旁说,又忽然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对了,你以后叫管事的‘秋姐’就成,可别叫掌柜。她不是掌柜的。”“为什么?”蒲争不解。长顺刚张嘴要解释,只听大堂里忽地传来中气十足的一声。“二楼东窗雅间,大红袍一壶——”“来嘞——”长顺也从丹田里拔出一句,接着将茶盘塞到了蒲争的手里。“唉这说来可话长,你记住了就成,先去送茶吧,其它的我以后再和你说”作者的话衔月木作者04-05倪梦容这里写得有些男凝了,但这是给她的角色设定,即通过客体化自己来获取资源。她本人也是有觉醒线的。惊蛰刀(1)事实证明,蒲争在茶楼帮工的选择实乃一步妙棋。端着茶盘穿梭于大堂雅间,耳中却尽是江湖秘辛,短短数日,她便在这松涛阁的迎来送往间,将燧城武林的门派恩怨摸了个透彻。诸如那太极拳周师傅与八极拳段师傅是过命的交情,当年一同在关外斗过马匪;白鹤拳蔡师傅因一桩陈年旧怨,至今见着周师傅仍要冷哼一声。更妙的是自然门杜师傅与燕青拳唐师傅,明面上称兄道弟,暗地里却为争码头生意,没少在背地里下绊子。茶楼里的武林是个微缩的江湖,见不到刀光剑影,比的是魄力人心。一派和谐的景象下藏着暗流涌动,在这风云变幻的时局里,谁也不知今日同桌饮茶的哪位座上客,明日只消翻个手掌就能变了整片天。于是蒲争一边端着茶盘,一边眼观六路,只要有武师打扮的人出现在门口,她必会先人一步上前,在以茶水做媒的你来我往之中混个脸熟。而武师们只要见过蒲争的身板,便能一眼看出她多少有些底子,不出意外都会上前点拨两三招。时间久了,有些师傅进门后开始主动寻着蒲争的身影,甚至还在她外出采买时主动朝伙计搭话,问那个短头发的练武丫头为何没有来。“可惜了,你若不是女子,我当下便可收你为徒!”唐师傅负手而立,目光追随蒲争演练拳法的身影,眉目里却藏着些许惋惜。“感谢唐师傅抬爱,可容许晚辈问一句,燧城的武馆究竟是为何不收女子?”蒲争拱手而立,目光里满是恳切。只见那唐师傅端起茶杯的手顿了一下,随即放回原处。“女子学武,筋骨终究不比男子强健,这拳脚间的功夫不光要有准头,还须贯通一个‘稳’字。力从地起,劲由脊发,得能沉到地上,拔出寸劲儿。女儿家本应是弱柳扶风,带柔和娇顺之美,这粗蛮把式又如何学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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