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不说我了,说说你吧!你那么厉害,干嘛还要去学武?”杨三敬从桌面上爬起来,托着腮望向蒲争。因为来到燧城第一天包袱就被抢了,而且对面人太多,根本打不过。但蒲争当然不会这么说,至少在她眼里,今天的经历过于丢人,甚至可以说得上耻辱。虽然从事实上看,一个少女和四个男人之间的力量差距还是过于悬殊了。于是她含糊其辞地打了个哈哈。“不过据我所知,燧城这些武馆好像从来都不收女徒弟,这你可怎么办?”“规矩是死的,但人是活的,”蒲争的目光仿佛淬过火的刀尖。“总有一天我会堂堂正正踢开武馆的门,让那些人亲口承认,这功夫,女子也学得。”第二日天刚蒙蒙亮,蒲争早早起了床,轻手轻脚掩上木门准备离开。谁知还未行几步路,便听见身后传来了杨三敬的声音。她回过头,只见晨雾中,杨三敬披了件半旧的襟衫追出来,往她手里塞了个油纸包。“我舅母在永寿里开了家医馆,叫‘杏春堂’,我只要闲来无事都会待在那儿。你要是想寻人说说话了,一定随时去找我!”蒲争将油纸包拆开一看,只见里面是两块尚有余温的烧饼。晨光熹微,杨三敬的笑容被照得明媚起来。蒲争感到一阵踏实,她忽然觉得这偌大的省城,似乎也有了那么一寸能让她扎根的地方。待赶到四牌楼南街时已至晌午,整座城又恢复了喧闹的架势。昨日夜里杨三敬曾告诉蒲争,如果想要寻营生,最好的选择就是去四牌楼南街,那里有商会扎根,周围遍布着茶馆、酒楼乃至澡堂,想要寻个轻巧的活计倒不是难事。蒲争并没有放弃找寻武馆,她的本意是要借着寻营生来获得一些风口上的消息,如此方能对这座城尽快地知根知底,以防自己在不知不觉中被一些狡猾的当地人坑个底掉。她的第一选择便是茶楼。之所以选择茶楼,是因为这里向来是江湖一手消息的集散地。在茶楼当工,只端茶倒水间就能将近在咫尺,远在天边的事态掌握个一清二楚,且毫不费吹灰之力——当然,只消多长几个心眼儿,多竖几只耳朵,多识几次眼色。但更重要的缘由,是茶楼乃城中武行公认的会事之处。如果问,在何处能够打听到精武体育会的门道,第一如果是花楼,那么第二便是茶楼。烟花柳巷的消息快,却杂,听全了也抓不到龙头,但茶楼里馆长们吃茶时漏出的三言两语尽管也细碎,却是实打实的真东西。这便是蒲争想要的。四牌楼南街比太平桥更热闹,倒也比太平桥更长。街头两边飞檐斗拱成排连片,朱漆招牌大剌剌泛着油光。有穿绸衫的爷们提着鸟笼过,有吹糖人的在道边敲着锣鼓响。吆喝一声接一声起,小曲一段接一段奏。一排排店面前,伙计是一个赛一个的伶俐。他们笑着揽客,弯腰作揖,又拜送着离开的贵宾,只为换对方一句响当当的“好生意”。整条街仿若一座沸腾的大茶壶,正咕嘟咕嘟冒着市井的烟火。蒲争沿着主道走了一会儿,总算看到了一家茶楼里贴出来的招工告示。茶楼名为“松涛阁”,主事的女人姓沈。蒲争被伙计引到她面前时,她正扶着栏杆从楼上缓步走下。湖蓝色的旗袍裹住了她纤细的身段,布料上的暗纹随着步伐若隐若现。只见她面目生得极好,柳眉如青山含翠,杏眼似湖水笼烟,几尺秀发被绾在脑后,一根翡翠滴水钗别在上面,正轻轻摇晃。蒲争想,这应该是个好说话的。“呦,哪里来的小妮子,是来帮工的?”她唇角噙笑,可笑意却未达眼底,“我们松涛阁来往的都是体面人,活计又细又杂,不知道姑娘我这儿,能待上多久呀?”明明语气温软,可蒲争却读出了隐隐压迫的气势来。这个人,远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纤弱,不过这倒也不难解释:能将偌大的茶楼打理得如此井井有条,想必也要有一点手段和功夫。“掌柜的您放心,我过去干的都是些繁重的活计,挑水劈柴、搬桌挪凳都不在话下,夜里值更、清晨洒扫的苦差我也能做得来,”蒲争伸手将满掌的茧子摊开,“工钱每个月三百个铜元,平时您只要能让吃饱饭,给个遮风挡雨的住处就成了。”女人听完蒲争这番话,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是个练家子?”她问。“算是。”“什么叫算是,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女人笑起来。“平时疏于练习,三脚猫的功夫,还上不得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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