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妇人!”陈母陡然暴起,一掌拍上何慈后背,“怎可背后诋毁你夫君!天杀的,莫要诬我儿清白!”何慈踉跄着跌倒,再一次默然直回身,扑地道:“大人,夫君已然身死,民女此言只是想证明他绝非蓄意谋害大人。若有得罪,恐怕也是一时失心疯了,此事母亲与我都不知情,还请大人饶了我们。”她忽又抬眸,欲言又止,绞着衣襟,不安地凝望谢徴玄。谢徴玄搁下茶盏,朝定山望去。定山旋即起身,拉起陈母,喊道:“你审完了,出去。”陈母大喜:“那是没事了吗?是不是能放了我了?我儿媳呢?”定山冷言:“闭嘴。”将人拖离了大堂。何慈欲言又止,显然是有所顾忌。人只要有所求,便可见缝插针。这时,该轮到江月见发挥作用了。她款款走上前去,俯下身来,轻拍何慈的肩,柔声道:“你莫担心,殿下是明察秋毫之人,不会冤枉好人,也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坏人。”何慈无言,杏眼坠下几滴泪来,她颤着声,握住江月见的手,摇头道:“夫君所为,我们真的都不知情……求大人宽恕,不要杀了我们……”原来她是怕摄政王迁怒她们。她咬唇,丰满的含着水光的唇被咬出血色来,忽然问:“姑娘是摄政王大人什么人?”江月见疑惑,此事与她何干?但心中到底不忍她哭泣,安抚似的拍了拍她,道:“我是殿下的……怎么说……”她回身看向谢徴玄,只因那两字实在是难以启齿。谢徴玄挑眉,薄唇微抬,好心补充了三个字:“心上人。”——却不是“爱妾”二字。何时改了话本?江月见惊讶回望。爱妾与心上人之间可差着个“两情缱绻,非君不可”的绵绵情意。谢徴玄眉目如墨,眼中噙着几分凉薄的审度意味,唇角似有若无的慵懒一笑。这妇人心思千回百转,江月见不知,他浸淫官场多年,又岂会不知。是以,用“心上人”三字堵她后话,也免得污了自己的耳朵。何慈闻言,惨淡地苦笑道:“姑娘花容月貌,天仙般女子,民妇蒲柳之姿,是民妇僭越了……”江月见怔怔道:“莫非你想……”溯风惊讶地开口道:“何氏,你要自荐枕席?”何慈顿时羞红了脸,滚落泪来,扑地跪拜,道:“民妇身无长物,不知如何才能让大人饶过我们。若姑娘不嫌,大人不弃,民妇甘愿为奴为婢,但求大人能归还夫君尸首,好让我们收殓……”江月见震惊之情难以掩饰,她皱眉松开何慈,问道:“陈谓对你有多好,值得你这样做?”何慈扣着沉重镣铐的双手无力地垂在地上,她摇摇头,似乎在回忆,声音轻柔苦涩。“我本是天水城人,三年前,娘饿死了,爹要将我卖掉换钱,是陈谓救了我,给我吃给我穿,将我带回浔阳城,还教我算账经营,替我在商队谋了个缺。”“我无才无德,可夫君从不嫌我。若没有他,我早不知是生是死了,哪敢想象,还能活得像如今这般。姑娘,你不知道,雁门郡的女子……活得很辛苦。”江月见无言,她怎会不知,她亦是从天水城死里逃生的。她的救命恩人便在上首,可她也从未想过,要用自己的身体去回报他的恩情。陈谓不过救了她一命,何慈为什么对他如此感恩戴德,甚至言语中对自己百般苛刻,却不提她才双十年华,却要与那五旬老汉作配。江月见直觉不对,可理不明白。“大人,民妇浅薄,无以为报。夫君已没了性命,可家中母亲还需人养老送终,请大人发发善心,放归母亲,放归夫君尸首,民妇便是当牛做马都甘愿。”她声音凄厉哀切,涕泗横流。江月见长叹口气,默然起身回到原座,怅然若失。她无法将后山上那个粗鄙无状的跛足男人,与何慈口中的夫君相联系。也无法想象,这个面容姣好的年轻女子为何会将五旬老汉视为挚爱。可无论如何,何慈心中的夫君就是那样伟大善良的人,而这个人,死在了她的手里。是她害了何慈和陈母吗?寡妻寡母,如何在这吃人的乱世生存?她们也是无辜的,就如她一般,不是么?她叹世道不公,可自己怎么也不知不觉将别人送入了同样的境地?谢徴玄眉峰凝霜,眸色深渊般晦暗,他下颌微抬,声音冷冽。“你无辜,但陈谓不无辜。本王不会归还他的尸首,只会将他扔进乱葬岗喂狗。要怨,便怨他行了恶事,怨不得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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