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酒滴,沉重地、一滴、一滴,坠入湖心。“愿尔等饮此泉酒,安息此土!”“愿此泉不息,永记我汉家男儿——”所有人都红了眼眶,要从此水中舀一盏,与曾经的袍泽故人对饮。“彩——!!”这一次的喝彩,不再是单纯的兴奋,而是带着哭腔,带着血性,带着与逝者共饮的悲壮豪情!许多老兵再也控制不住,热泪滚滚而下,嘶声呐喊!无需命令,他们纷纷抓起手边的水囊、粗陶碗,甚至头盔,踉跄着扑向那被双重美酒浸染的“酒泉”!“李老三,老子跟你喝!”“兄弟们,干了这碗!”“同饮!同饮!”“好兄弟,来生咱们还跟着将军。”此刻这更激烈、更直白的邀饮,更是将那份痛楚与思念推到了顶点。看着士兵们争先恐后涌向泉边,霍彦也站起身,拿起一个干净的陶盏,准备走向那翻涌着酒魂与英魂的泉水。他也要舀一盏,敬那些逝去的英灵,也敬他那背负了太多、此刻终于显露出一丝脆弱与深情的兄长。他应该陪着他的阿兄。弹幕却发出了警告。[爹!求你,别喝,别让去病喝!][历史上记载,霍去病就是因为喝了上游被匈奴投过病羊的水才导致死亡的。][让他别喝生水,求求你了!][爹!!!]字句如同惊雷,在霍彦脑中轰然炸响!“匈奴…投病羊…死亡…”这几个字眼带着致命的寒意,瞬间冻结了他所有的动作和思绪!他猛地抬头,看向几步之外,正被一名亲兵递过一盏刚舀起的、混合着泉水和酒液的陶盏的霍去病!兄长的指尖,已经碰到了盏壁!“不准喝——!!!”一声撕心裂肺的、带着无尽惊恐的暴喝,压过了所有的喧嚣!霍彦如同离弦之箭,用尽全身力气猛扑过去!“啪嚓——!!!”清脆刺耳的碎裂声响起!在霍去病略带错愕、霍彦自己都难以置信的迅猛动作下,那盏刚刚递到霍去病手中的陶盏,被霍彦狠狠地一巴掌打飞出去!陶盏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重重摔在旁边的岩石上,瞬间粉碎!混合着酒液的泉水四溅开来。霍去病看着自己瞬间空空如也的手,又看向面前脸色煞白、胸膛剧烈起伏、眼神中充满了后怕与某种难以言喻的急切的弟弟,皱起了眉,声音沙哑,“阿言。”死寂。篝火旁所有的动作、所有的声音,都在这一刻凝固了。数百道目光,如同冰冷的箭矢,齐刷刷地射向突然发难、打翻将军酒盏的霍彦身上。惊愕、不解在空气中弥漫。还好平日里关系不错,没人来打他。但同时他明白,自己必须立刻解释,必须立刻掩盖!绝不能提“毒水”,那会引起更大的恐慌,甚至可能被有心人利用!电光火石间,一个念头闪过。他猛地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所有的惊悸,脸上瞬间挤出一个极其夸张的笑。他摊开手,对着霍去病,也对着周围所有呆滞的将士大声说道。“这可是天子御赐的酎金!最好的酒!”他越说越坦然,“我阿兄特意拿来祭奠泉灵,邀兄弟们共饮的!这心意,这酒魂,都融在这泉水里了!你们倒好!”他故意瞪着眼睛,扫视着那些拿着水囊、陶碗的士兵,仿佛他们犯了天大的错,“一个个急吼吼地舀水喝,跟谁抢呢?啊?跟兄弟们抢酒喝吗?兄弟还没喝够呢!你们也好意思?!”他最后转向霍去病,脸上带着一种近乎“耍赖”的坦然笑容,指着那空酒坛,“阿兄,回长安,再带弟兄们喝,现在先紧着他们喝才是。”霍去病紧锁的眉头,在霍彦这番“蛮横霸道”、“强词夺理”的嚷嚷声中,先是惊愕,继而慢慢舒展开来。他看着弟弟那看似坦然、眼底深处却藏着难以言喻的紧张和一丝恳求的眼神,再联想到他刚才那失态到极点、充满惊恐的扑救动作。一丝了然,混合着更深沉的、只有兄弟间才能体会的复杂情绪,掠过霍去病的眼底。他没有追问,也没有戳破。他只是深深地看了霍彦一眼,那一眼,仿佛穿透了所有的掩饰,看到了对方心底那惊涛骇浪般的恐惧和不顾一切的保护欲。而后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松开了还保持着握盏姿势的、微微有些僵硬的手指,拍了拍霍彦的肩,轻笑,“有理。”周围的将士们,在短暂的呆滞后,被霍彦这番“歪理”弄得哭笑不得,紧绷的气氛瞬间松缓下来。有人忍不住笑骂,“阿言兄长,谁跟兄弟们抢酒喝了?亏你想得出来!”哄笑声逐渐响起,驱散了方才的诡异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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