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向舆图上那些被朱笔圈出的、代表着匈奴残余势力可能盘踞的险峻山谷,指向那些尚未被彻底探明的河流源头。“伤怀是情之所至,这只证明英雄有心。但更多的是对胜利近乎偏执的追求,把守护视为天职的担当。他享受驰骋沙场、所向披靡的快意!他热爱征服强敌、开疆拓土的豪情!他骨子里流淌的是为将者的铁血。生在此世,是要做英雄的,他如此,舅舅如此。”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那些弹幕,目光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你们用凡俗的眼光去看他,用常人的心绪去揣度他,自然会忧心他自责、痛苦,其实没有。”帐内一片寂静。弹幕因他这番话语而凝滞了片刻。霍彦不再看弹幕,他重新拿起笔,目光落回舆图。笔尖沉稳地划过竹片,勾勒出一条新的、通往更遥远绿洲的虚线。他的神情专注而平静,仿佛刚才那番激烈的剖白从未发生。他想,此刻的阿兄,定然已在数十里之外。或许在巡视新筑的烽燧,或许只是迎着祁连山凛冽的晨风,在无人的旷野中纵马狂奔,让那伤怀在疾风中消散。弹幕又一次刷动,他们借着旅游指南给霍彦选地方。[那我们也不能这样揣度你吗?你也坚强得不像人。]霍彦怔忡,然后他笑出声,“真是的,你们回去吧。”那条弹幕似乎是怕他生气,顿时消失了。稍过了半个时辰,金色的阳光毫无保留地倾泻下来,将连绵起伏的枯黄草甸染成一片辽阔的、温暖的辉煌。霍彦出去晒太阳,他早起,还不忘叫曹襄。可怜的曹襄还没睡醒,就被他的大舅哥给拽出来。他本想反抗,最后,在一个瞪视下,老老实实的跟在旁边溜达。惹不起,惹不起。他俩溜达到帅帐,巨大的帅旗在帐前空旷地带高高飘扬,旗面中央绣着威严的玄色“卫”字。这片区域已被清空,地面仔细平整过,铺上了厚实的、象征尊贵的朱红色毡毯。毡毯尽头,一座临时搭建、却规制严谨的香案已然设好。香案以硬木制成,表面打磨光滑,铺着明黄色的锦缎。案上,紫铜香炉中三柱粗大的龙涎香正袅袅升起青烟,浓郁的香气试图压过草原的风尘气。香炉两侧,摆放着象征皇权的玉璧和代表兵权的虎符。昨夜刘彻的属官就到了,今天论公行赏。霍彦啧了一声,对即将到来的圣旨不甚在意。中军帅帐内灯火通明。大白天还点着牛油灯,青铜灯架上油脂噼啪燃烧,释放出温暖的光晕,勉强驱散着帐内深重的阴影。一张巨大的、绘有粗略漠北地形和进军路线的羊皮舆图铺陈在中央的矮几上,旁边散落着写满军情和物资清单的竹简。卫青卸去了甲胄,只着一身玄色深衣,外罩一件象征大将军身份的紫绶麒麟纹锦袍。他鲜少穿着这么华贵,盘膝坐在厚实的狼皮垫上吃饭,满登登的羊肉蒸饼,油光瓦亮的。大将军看见两个小家伙探头,招呼他俩过来也吃点。曹襄欣然接受,虽说没大将军吃得多,但他平时也这么吃。霍彦没起这么早过,没太多胃口,只小口饮了杯羊奶茶。他又觉得腻,喝了两口就放下了。大将军最忧心的就是他这从小到大的挑嘴,“吃的还没雀儿多。现在干喝不吃了。”卫青的想法带着老一辈人的朴实,就是能吃是福。霍彦这样的最让人忧心,干吃不胖,不喜欢的就吃两口。霍彦无奈一笑,还不忘给自己脸上贴金。“凤鸟就是这样的。”卫青和曹襄被他这句话弄沉默了一会儿,最后两人一起笑起来,都是无语的笑。霍小言,脸可忒厚了。霍去病是在这时回来的,他撩开帐帘,就往案几旁凑,伸手捞了个饼子吃,三两口便吞下了一个蒸饼,显然胃口极佳,他这般与旁边小口啜着羊奶茶、仿佛这辈子只饮琼浆玉露的霍彦形成了鲜明对比。“阿言吃完了?”霍去病问小口啜茶的霍彦,霍彦还没答,卫青就道,“去病,你懂什么,我们家凤鸟都不吃饭的,只喝露水。”曹襄一口饼没咽下去,差点喷出来,最后在霍彦死亡视线的加持下硬生生咽了回去。霍去病一脑门问号,“刚养了老虎,家里又养鸟了?”卫青指了指霍彦,笑道,“这不就是,一只小凤,参风饮露的。”听到卫青打趣霍彦是“只喝露水的凤鸟”,霍去病先是一愣,随即朗声大笑,“凤,五色备举,出于东方君子之国,翱翔四海之外,见则天下大安宁。”霍去病看向霍彦,眼中带着兄长的一丝促狭,“与阿言不差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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