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又是一记重击要落下。“住手!”霍彦脑中一片空白,只有一个念头,护住阿兄。他完全不顾剑要袭来与旁人惊骇的目光,整个人如同护崽的猫儿一样扑到霍去病身上,用自己单薄的后背,硬生生替他挡下了这沉重的一击!“唔!”沉重的打击力让霍彦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但他双臂死死搂住霍去病的脖颈和肩膀,将他牢牢护在自己身下。刘彻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动作一顿,看清扑进来的人,厉声喝问,“霍彦!你怎敢擅闯禁宫!”霍彦还未答话,紧随而入的卫子夫已慌忙行礼,声音带着哭腔:“陛下息怒!是……是臣妾见陛下盛怒,忧心去病,才使人急召阿言入宫的!”她将责任揽到了自己身上。刘彻目光在卫子夫和霍家兄弟身上扫过,胸膛起伏,最终冷哼一声,将手中的剑重重顿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去病!”刘彻的目光再次锁定被霍彦护住的霍去病,他也看到了霍去病身上的血,声音发颤,“你知错了吗?”霍去病紧抿着唇,唇角干涩,依旧一言不发,只是微微侧头,用眼神示意霍彦不要冲动。霍彦感受到身下兄长背部那濡湿黏腻的触感,心中的千头万绪瞬间被巨大的愤怒和自责淹没。我算什么弟弟?!他这一身伤,都是为我扛的!明明是我!我一辈子都拖累他!他猛地抬起头,脸上再无平日的从容算计,只有一片近乎疯狂的决绝与悲愤,直视着刘彻,轻声道,“陛下,是我违逆圣意!是我擅行农政!是我诱哄我兄为我遮掩!所有罪责,皆在我一人!”“阿言!住口!”霍去病低吼,挣扎着想去捂他的嘴。可惜他生生挨了十几下,旧伤崩开了,浑身上下都没劲,不然不合制不住霍彦。霍彦的泪终于忍不住,他第一次放纵自己哭得那么失态,狼狈。“陛下,你是要杀了他吗?”他的声音很轻,轻的像叹息。随后他不顾霍去病的阻拦,双手颤抖着,近乎粗暴地去剥霍去病上身残破的里衣。霍去病无力地叹气,“你回去再脱。”霍彦给他塞了一颗丹丸,随后就立马检查伤口,撕下衣物,给他先暂时包扎。当纵横交错的伤疤——新的、旧的、箭创、刀痕、被剑脊打后旧伤赢裂绽开的皮肉,毫无遮掩地暴露在明亮的烛火和帝后眼前时,整个内殿的空气都凝固了!卫子夫捂住嘴,发出一声短促的惊泣,泪水瞬间涌出。霍彦指着那些狰狞的疤痕,手指颤抖。愤怒和悲痛让他几乎是嘶声的,他一道一道细数这满身的疤。一道一道细数,“这道是他十八岁时留的,他为追匈奴人,中三箭而不裹,回来时发了热,我让他补了好久。才恢复了,他就又去打仗,我跟着去了,他带头冲锋千里,我跟着去了……我亲眼看着他身先士卒,箭矢如雨,我身上只挨了几箭,都疼得夜不能寐!可我阿兄呢?他中了箭,就自己咬着牙叫我拔出来,连眉头都不皱一下。你要打仗,他还是要爬起来,是我,我阻挠打仗,他为此怨我。”他指着后面背部那道几乎贯穿左肩的伤,“我好不容易把他补回来的身子骨,又是马不停蹄!又是奔袭千里!”杜鹃啼血,句句悲泣。霍去病想阻止他,想告诉他别说了,霍彦却猛地甩开他的手,近乎是嘶吼着质问。“你凭什么,凭什么这样对待我的阿兄!你知道每一次千里奔袭都是在烧他的心血吗?你知道他每一次重伤都是在折他的寿数吗?你知道我为保着他平安无虞,安安稳稳地活着付出了多大的心力吗?”他说完,哂笑一声。辛辛苦苦大半年保养好的身子被抽没了。“你真当你的冠军侯,你的大将军是铁铸的吗?”滚烫的泪水大颗大颗砸在冰冷的地砖上,霍彦眼尾赤红,声音因极度的痛苦和愤怒而扭曲。“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心血耗尽这个词。如果我不能把他补起来,任由他这样下去,不出两年!最多两年!他必定沉疴难起,再难跨上战马!他会死!他会死在我面前!陛下!”他猛地低下头,额头重重抵在霍去病染血的背上,肩膀剧烈地抽动,发出绝望而压抑的呜咽。“是我无能,我拖累你,我拖累你。”最后几声,已是泣不成声。刘彻如遭雷击!他踉跄着后退一步,死死盯着霍去病背上那累累伤痕和霍彦崩溃痛哭的模样,脸上血色尽褪,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帝王的滔天怒火被一种更深沉、更尖锐的惊骇、痛悔和巨大的无力感所取代,那感觉如同殿外呼啸的寒风,瞬间灌满了他的四肢百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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