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霍彦的嘴角似乎极其轻微地向上牵动了一下,形成一个没有任何温度、近乎嘲讽的弧度,“见过陛下。”“臣贺您如愿了。”他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字字清晰地砸在刘彻心上,“再也不用烦恼了。”陛下再也不用殚精竭虑,想着如何平衡、如何制衡了。他太平静了。散发白衣见君,形同戴孝,乃大不敬。然而此刻,刘彻哪里还顾得上这些。他看着霍彦,只觉得浑身血液都冻僵了,他颤抖着伸出手,声音嘶哑,“阿言,过来,到姨父这边来。”光与影在门缝间交错,一边是少年人无声的拒绝,一边是帝王的请求,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冰。霍彦的目光在刘彻伸出的手上停留了一瞬,那眼神复杂难明,最终,他偏过了头,没有再看刘彻,而是转向卫青,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舅舅回去吧,我很快就会回去上朝。”说完,他弯弯唇,不再给任何人反应的时间,后退一步。“砰——!”一声沉重到令人心脏骤停的巨响。霍府那扇朱漆大门,在刘彻的眼皮子底下,在卫青伸出的手前,在所有朝臣惊骇的注视下,被霍彦亲手,决绝地,重重地关上了。将所有的喧嚣与痛苦,彻底隔绝在外。门合上的瞬间,霍彦紧绷的脊背似乎微不可察地松懈了一瞬,随即又挺得笔直。他将一个沉甸甸的荷包塞给一旁的老苍头,没有一句多余的话。庭院里,寒风卷起最后的落叶,追逐着他的衣角,发出呜咽般的声响。[阿言,是不是有点太狠了。][要不跟舅舅说吧,舅舅好痛苦。][那跟与刘彻说有什么区别。]大门合拢的巨响,如同丧钟,狠狠敲在刘彻的心上!他看着那扇紧闭的门,仿佛看到了他与霍去病、霍彦之间那道再也无法跨越的鸿沟。所有的一切交织在一起,形成一张巨大的、名为“失去”的网,将他紧紧裹住,勒得他无法呼吸!“朕的孩子,朕的去病,阿言……”刘彻喃喃着,眼神涣散,巨大的心痛如同实质的利刃,反复穿刺着他的心脏。他似乎承受不住这灭顶的打击,脑子嗡嗡作响,眼前的一切开始旋转、模糊。他猛地抓住胸口,那里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绞痛。一声短促而痛苦的闷哼从喉间溢出。“陛下!”在卫青、冯内侍以及所有朝臣惊恐欲绝的呼喊声中,刘彻的身体如同被抽去了所有骨头,直挺挺地向后倒去!彻底失去了意识。大门关闭的巨响以及屋外的吵嚷同样传入了内室。霍去病猛地坐直了身体!牵动伤口带来的剧痛让他脸色一白,但他顾不上了。“外面是舅舅的声音?还有陛下?”霍去病挣扎着就要下床,“阿光,让开!我要出去看看!”霍光牢记霍彦的嘱托,板着小脸,像一堵小石头墙一样死死拦在床前。他虽然年纪小,但性格沉稳,认死理。“去病兄长!仲兄严令,您绝不能下床!外面自有仲兄处置!”霍去病看着这个平日里温顺懂事的弟弟此刻的固执模样,又急又怒,眼神凌厉地扫过去。霍光被他看得心头一颤,却依然梗着脖子。霍去病不理会他,他扑通一声跪在床边,认错态度极好,但寸步不让,“兄长息怒!您伤势太重,若再动,伤口崩裂如何是好?仲兄回来,定会责罚于我!外面有仲兄呢!”他不敢说是担心霍去病的身体,只能搬出霍彦。霍去病心急如焚,哪里听得进去,伸手就想推开霍光。就在这时,霍彦的声音从门口传来。“霍去病!你给我躺回去!”霍彦的身影出现在门口,脸色比刚才更白了几分,眼神锐利,直直射向试图下床的兄长。那眼神里带着不容抗拒的命令和深藏的担忧。霍光如蒙大赦,立刻将怀里早已写好的、给太子刘据的告别信塞给霍彦,“仲兄!信!”然后像只受惊的小兔子,飞快地溜了出去。霍去病看着弟弟冰冷的脸色,怒视回去,只是眼神依旧焦急地望向门口方向。他听见了外面那声惊呼“陛下”,心高高悬起。“扶我!”霍彦没再多言,走到床边,将信随手放在案几上。他看着霍去病焦灼不安的样子,紧蹙的眉头微微松开一丝,却什么也没解释,只是疲惫地揉了揉眉心。然后点香。霍去病屏住呼吸,自己挣扎着要起,霍彦没法,只道,“你若想一辈子被拿来做制衡舅舅的棋子,你就去!”霍去病沉默了。霍彦给他理好衣物,检查了伤势,扶他去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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