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马比人金贵,不死战马,张汤都不会查。霍彦眉骤然锁紧,“我也随军出征,竟未察觉此事?”一直平淡示人的壁上观音像是突然有了脾气,眉宇间全是戾气。桑弘羊闻言,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竟不顾场合,不顾他的神色地哈哈大笑起来,引得远处守卫侧目。他拍着霍彦的肩膀,压低声音道,“傻孩子!你在那儿,除非那些人是活腻了!若真让你因此吃上半点亏,或是影响了战局……”桑弘羊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的寒光,“那就不是现在这般按部就班地查了!陛下之怒,伏尸百万!大将军、你、还有去病,只要那些蠢货没蠢到家,谁敢动供给你们的粮草分毫?”他话音未落,长安的雪,说来便来,且势头极猛。方才还是细碎雪粒,顷刻间便化作鹅毛大雪,纷纷扬扬,覆盖了朱墙碧瓦,染白了宫阙楼台。雪落在霍彦与桑弘羊的肩。卫霍无人敢惹,霍彦前程万万丈。可那些埋骨在漠北的民夫呢?霍彦不知道笑还是不笑,最后他道,“没想到不过数年光阴,我倒成了天潢贵胄,让人投鼠忌器了。”他对着桑弘羊微微拱手一礼,随即不再多言,转身便踏入了殿外愈发凛冽的风雪之中。[尊天卑地,人之常情。人心逐利,趋利避害。][马比人金贵,不是你错,不必介怀啊。][阿言啊!也非是你不察之责。]……高阶之下,那身绯红官袍在漫天皆白的背景中,鲜艳得如同一道凝固的血痕,又像是一根被遗落在雪地上的红线,孤绝而刺目。霍彦轻笑,“你们怎生的这般多情多病多愁,我只道今年有雪,不知雪深几寸,得先嘱咐各地酒丞多注意百姓屋舍是否被压坏,还有备上纸衣,让百姓不再难熬,待来年开春,我的商队就去西域。”“或许能带回棉花来。”他一笑,依旧是昔年模样。“冬日来了,那春日马上也到了,穷我一生,难道换不回一份天下大治吗?”“瞧不起我。”[呜呜呜,怎么可能!][长哭,不若长歌!][欲行非常事,便须心如铁石,眼如明镜。][这就是阿言的魅力吗?][对不起,已被迷魂。]高阶之上,桑弘羊望着那抹决然融入风雪的绯红背影,无奈地长叹一声,语气复杂,“少年人……终究是少年人啊……”石砌的驰道上,薄雪很快被车辙马蹄碾成污浊的泥泞。霍府的车驾在风雪中艰难前行。此后的日子,霍彦早出晚归,在关乎国计民生的大事上依旧勤勉得令人侧目。胶东盐铁的顺利实行,让他与桑弘羊这对自他少年时便配合默契的“搞钱搭子”,再度携手,将全部精力投入到盐铁官营的深化布局中。任命可靠的吏员,勘察河道,主持开通新的漕运水道,将沿海官盐与内陆的铁矿原料源源不断运至关中。正是靠着他们二人多年近乎掠夺式的高效运作,大汉国库才能在这几年征战下依旧充盈。这份无需言说的默契,让他们在面对共同的阻碍,那些盘踞地方、阻挠新政的豪强巨贾与心怀异志的诸侯王时,想法惊人地一致。几乎不用商议,他们就知道必须清除这些绊脚石。不除尽这些碍事的蠹虫,他们的宏伟计划如何推行?帝国的钱袋子如何填满?上一次他们联手布局,淮南王刘安便身死国除。这一次,刀锋又将指向何方?霍彦将一份杜周拟定的、针对豪强隐匿财产以规避盐铁专卖稽查的告缗条陈,轻轻放在了桑弘羊的案上。隔天这份条陈到了张汤案上,张汤拿起帛书,枯瘦的手指缓缓划过上面的字句,眉梢都未曾动一下。他只是抬起那双深不见底、仿佛能洞察一切罪恶的眼睛,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和犹豫,深深地看了对面的霍彦派来的小吏一眼,便干脆地应承下来,“可。”盐铁官营是刘彻定下的,在张汤心中的优先级非同小可。在讨好刘彻这方面,他们这一群非世家的内朝臣子便是天生的最好同盟。毕竟作为朝中人人贬低的弄臣与酷吏就得有弄臣酷吏的样子。雷霆手段,铲除异己,为达目的,无所不用其极!不然,凭什么混呢?霍彦当日所言气病了刘彻。天子缠绵病榻,许久未能临朝。然而诡异的是,刘彻非但未曾申斥霍彦,反而接连下旨,重重赏赐于他。这反常的举动,让朝臣们心中惊疑不定,愈发看不清这位年轻泰安侯在帝王心中的分量。霍去病告假养伤,刘彻病着,主持大局的担子便重重压在了卫青肩上。刘彻挂念霍去病与霍彦,只是心里的坎儿还没迈过去,他只能一遍一遍去询问卫青霍去病的伤情,好安一安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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