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间议论声在霍彦没来时就不绝于耳。“黄口小儿,也配执掌辟雍?怕不是来躲清闲的。”哼,一介幸臣,懂什么圣贤大道?且看他能折腾几日!”他们说的起劲儿,孰不知在一旁有朱买臣这个霍彦的眼睛。虽然早早知道太学的德行,文人死清高,霍彦来此第一日,场面还是便堪称“别开生面”。辰时已过,本该是博士授业、诸生听讲都到中段之时。然而,偌大的太学正堂“明伦堂”内,稀稀拉拉,人影寥寥。博士席位空了大半,只有三两位须发皆白的老者,捧着竹简,摇头晃脑,声音低得如同呓语。堂下本该济济一堂的学生席位,更是小猫三两只,有的哈欠连天,有的交头接耳,有的干脆伏案酣睡。殿外秋风卷着落叶,打着旋儿从敞开的门扉灌入,更添几分凄凉冷清。霍彦第一次觉得可笑,关键是他想着今天第一次见还穿着挺郑重的,绛紫深衣外罩一件月白色锦缘直裾袍,腰间系着青绶玉带钩。现在,没人把他放在眼里。虽然他这个人也不太往人眼里站,但好歹身份在这,这些人不给他脸。上一个不给他脸的,坟头草都三丈了。他负手立于堂前,俊美的面容上神色平静,缓缓扫过这满目萧条。他唇角那点标志性的小红痣,在秋日的微光下,显得格外醒目。随侍在他身侧的朱买臣眉头紧锁,忧心忡忡地看着眼前景象,又偷眼觑着霍彦的脸色,生怕这位年轻气盛的君侯面上挂不住。[啧啧,这下马威够狠的,是博士们约好的怠慢,还是学生们真就惫懒至此?][新官上任第一把火,还没烧就遇上了泼天冷水?][避他锋芒?]……霍彦微微偏过头,侧脸线条在光影中显得异常流畅,他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在场每个人的耳中,“买臣。”“下官在。”朱买臣连忙躬身。“取太学博士及诸生名册来。”霍彦的目光依旧平静地落在那些空荡荡的席位上,语气平淡无波。“现下除去奉诏入宫为陛下讲书的,余者,无论博士还是学生,凡今日无故缺席者,名册之上——”他顿了顿,唇边勾起一丝极淡的笑意,“皆除名。”霍彦何时避过旁人锋芒?取刀!轰——!此言一出,不啻于在平静的湖面投下巨石!仅存的几位老博士猛地抬起头,浑浊的老眼中满是惊愕与难以置信。堂下那几个昏昏欲睡的学生瞬间惊醒,睡意全无,脸上血色褪尽,只剩下恐惧。朱买臣也吓了一跳,以为自己听错了。“君侯……这……除名?是否过于……”他话未说完,便被霍彦一个眼神制止。霍彦抬手,示意朱买臣不必多言。他转身,缓步走向正堂中央的主位,步履沉稳。他并未立刻落座,而是立于主位之前,目光再次扫视全场,声音清朗。“太学之中,谁最尊贵?”无人敢答,堂内落针可闻,只有秋风穿过庭院的呜咽。霍彦自问自答,声音不高,却字字千钧:“陛下指定,我为最贵。毫无尊我之心,尊陛下之心,此为罪一。“其二,师者,传道授业解惑。尊师重道,乃立学之本。今日诸生,视师长如无物,视学业如儿戏,毫无尊师向学之心。诸博士,尸位素餐,懈怠职守,置朝廷育才大计于不顾!如此行径,太学——容不下他们!”他没有长篇大论的训斥,没有疾言厉色的怒骂,但这寥寥数语,却比任何雷霆之怒都更具震慑力。那是对整个太学积弊的宣判,也是对规则与秩序的重新确立。从今天起,认清楚你们头上的天。太学之中,我最尊贵!“名册。”他再次看向朱买臣,语气不容置疑。朱买臣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震撼,迅速捧上名册和笔砚。霍彦接过名册,修长的手指翻动着纸张,掠过一个个名字。然后提起朱笔,蘸饱了浓墨,没有丝毫犹豫,在缺席者的名字上,划下了一道道刺目的红痕。笔锋划过纸张的沙沙声,在死寂的大堂内清晰可闻,如同利刃刮过每个人的心头。角落里,一个老博士手中的竹简“啪嗒”一声掉落在地,面色灰败。他不敢张口,怕自己也被划去。这……这霍泰安,好生霸道!好生不讲情面!诸生战战兢兢,明明年龄差距不大,只觉得泰安侯扫了一眼,他便腿肚子打颤。名册勾销完毕,霍彦并未多言。他将名册递还给朱买臣,淡然吩咐:“即刻张榜公示。自即日起,太学只余留堂博士及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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