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焕脚下虚浮,浅挪了挪,又不敢大动。他气息不稳道:“臣……自是不敢的。”李然依听到这句方才放平脚跟,退后一步,让二人距离恢复正常。她有些得意道:“本宫也自是放心驸马的。”李然依带人离去,叶焕站在原地望着,接连缓了几口气。他无奈地摇了摇头,闭目定神,嘟囔了一句:“怎么回事?”前方又传来喊声:“驸马不同本宫一道吗?”李然依又停了下来。叶焕再叹一次,复而又跟了上去。他只道,今日一事是李然依在他跟前显扬她的权柄,她帮他也只是因为他是她的驸马。他心中说着,只在于威严不可侵,而不出于情理应所为。为官七载,叶焕能高升至此,定然不止依靠于寻常办事的能力,揣摩上意,他已炉火纯青,在礼部如此,在小皇帝面前如此,面对李然依也如此。只是独独这次,他猜错了。李然依庇护他,只因之前朱王两人所提到的‘父母早亡,亲属早逝’。有句话,她未曾作假,她真的觉得听着这些好刺耳。十六岁,从她挑起皇室大梁那刻起,到如今,她好似风光无限,什么都有了,却无人知晓,在她经由民间,见一家和睦成群,携游出行的景象,才是她一直所盼却盼不到的。叶焕对李然依的一切揣度都是基于他强加在她身上的偏执,至于其它的……他不愿想,也不敢信。金秋十月,丹桂飘香。桂花树在微风中轻轻摇曳,飘落的花瓣在空中飞舞,落在御花园内,装点皇宫的盛丽与宁静。沧池边上,千秋亭里,羽衣丽影。宣德皇后端坐亭内,手捧盈盈茶杯,瞧着园子里嬉笑玩乐的父女。微风拂过,蝶舞纷飞。李然依停下,看向花丛:“父皇你看,那儿有蝴蝶!”景乐帝同她一起望去,慈目微笑道:“是啊,你看它们在花丛中翩然起舞,多快乐呀,父皇希望依依也能一直像它们这样,在阳光下,无忧无虑,自由美好。”李然依眨巴眨巴圆溜溜的大眼睛,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嗯!有父皇母后在,还有弟弟,我们一家人都能快快乐乐的。”宣德皇后听着,止不住的眉眼轻弯,嘴角微扬。咿呀咿呀的,旁边摇篮里的小皇子也有了动静。她忙回过头,轻摇起睡篮,拍身抚慰,柔声如水:“我们的泽儿也想去陪姐姐和父皇玩啦,那泽儿可得乖乖长大哦。”景乐帝携李然依走入亭内,撩袖坐于皇后一旁,按着睡篮边,瞧了眼吐舌笑着的娇儿,又一手揽过身旁的幼女,让她坐在腿上,舒心满意:“等泽儿长大了,咱们一家再像今日这样一起游园,悠然自得。”宣德皇后嫣然一笑,另外父女二人一见,也跟着相视而笑,一家温馨宛如秋日暖阳。宫殿中松柏树影婆娑,流水潺潺,淡香扩散在空中,欢笑不绝于耳。……两年之后,立政殿里,皇后容颜失色,微笑不在,皇帝眉头紧锁,心头沉重。宣德皇后躺在凤床上,病榻前的蜡烛摇曳着微弱的光芒。方过九岁生辰的李然依眼含泪光,跪在母亲床前,轻声呼唤:“母后,依依在这儿。”宣德皇后撑开眼帘,勉强一笑:“依依,无事。母后只是有些累了,要多睡一段时间了。”李然依泪珠滑落,她年纪虽小,但又怎会不知人之生死。她随母亲一笑,忍不住抽噎:“嗯,依依知道。只是……依依不舍。”“依依不舍母后,不舍阿娘。”窗外,风吹松柏,树叶凋落。宣德皇后为李然依拭去泪珠,话难出口,只无奈地轻笑安抚。她移眸看向一旁坐在榻侧的景乐帝。景乐帝紧握着皇后的双手,眼中亦满是悲痛与难舍。宣德皇后用尽最后的力气,温声道:“陛下不必伤感,死生契阔,能与陛下相遇半生,臣妾已是无憾。”景乐帝泪水难以自抑:“朕能遇皇后,亦是有幸。”皇后笑意亦苦亦甜:“只是以后依依和泽儿便偏劳陛下忧心了。”景乐帝黯然点头。乌云密布,还未至酉时便不见了日光……—景乐十六年,皇帝的身子也逐渐的衰败,药石无医。紫宸殿内,皇帝卧于龙床之上,昭阳公主李然依与太子李兴泽侍奉在侧。他喝下了太医递给他的最后一碗药,遣了人下去。姐弟二人上前,一同握住他双手,听他吃力言道:“朕此一生,有你们母亲,有你们,无悔而有幸。生老病死乃是人生常态,也无甚可说。只是,朕走之后,前朝之人恐会欺压你们,为父实在放心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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