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僵硬地转动脖子,视线下移——霍浔。他就蜷缩在床边的地毯上,头枕着手臂,侧身睡着。晨曦勾勒出他略显单薄的肩线和散落在额前的柔软黑发。他穿着简单的灰色家居服,领口微敞,露出一小截白皙的锁骨。那张即使在睡梦中依然带着疲惫的俊秀脸庞,此刻褪去了平日的张扬或阴郁,只剩下一种近乎脆弱的安宁。易衔瑜的大脑瞬间宕机。昨晚的记忆如同被撕碎的胶片,混乱不堪地冲击着他:酒吧的喧嚣、母亲电话里的声音、灼烧喉咙的酒精、无边无际的绝望……然后,是一个模糊的身影,带着某种他潜意识里渴望的熟悉感……他好像……抱住了谁?还说了很多……很多不该说的话?!“轰”的一声,易衔瑜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头顶,羞耻感和巨大的恐慌瞬间淹没了宿醉的不适。他像被烙铁烫到一样猛地抽回被霍浔枕着边缘的手臂,动作之大直接惊醒了地上的人。霍浔睫毛颤动,迷茫地睁开眼。那双漂亮的桃花眼里初时还带着惺忪的睡意。但在看清床上坐着的、脸色铁青、眼神如同暴怒野兽般的易衔瑜时,瞬间清醒,如同被冰水浇头。空气凝固了。时间仿佛被拉长,每一秒都充斥着令人窒息的尴尬和无声的惊雷。易衔瑜死死地盯着他,眼神锐利得能剜下肉来,声音嘶哑得可怕。带着宿醉的沙砾感和压抑到极致的怒火:“你……对我做了什么?”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冰渣。霍浔的心猛地一沉,坠入冰窟。果然。预料之中的反应,他撑着发麻的身体坐起来,避开那杀人的视线。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无波:“你喝得烂醉,在酒吧差点摔倒,我碰巧遇到,就把你带回来了。你吐了两次,换了我的备用t恤。除此之外,什么都没发生。”他指了指床边椅子上搭着的、明显大一号的干净t恤,又补充道,“你的衣服在烘干机里。”易衔瑜低头,这才发现自己身上穿的是一件宽大的纯棉t恤,确实不是自己的。这个认知让他更加烦躁,仿佛自己最不堪的一面被眼前这个他最厌恶的人看光、触碰过。那些模糊的记忆碎片——抱着人哭诉、像个孩子一样依赖……对象竟然是霍浔?!这个认知让他胃里一阵翻搅,比宿醉更恶心。“碰巧?”易衔瑜冷笑一声,那笑声里充满了刻骨的讥讽和不信任,“霍浔,你的‘碰巧’未免太多了!跟踪狂的游戏还没玩够?删了游戏小号,就换现实里继续恶心我?昨晚那些……那些话……”他想起自己可能吐露的关于父亲、关于母亲再婚的脆弱,更是羞愤欲绝,“你要是敢说出去一个字……”“我不会。”霍浔打断他,抬起头,直视着易衔瑜充满戾气的眼睛。他的眼神很平静,甚至带着一丝易衔瑜看不懂的疲惫和……怜悯?“易衔瑜,我对你的隐私没兴趣。昨晚只是……看你快摔死在酒吧,顺手捡回来而已。酒醒了就走吧,门在那边。”他站起身,不再看易衔瑜一眼,径直走向狭小的厨房,打开冰箱拿出一瓶冰水,拧开盖子灌了几口。冰冷的液体滑过喉咙,却浇不灭心底那点被反复践踏后残存的火星。他背对着易衔瑜,肩膀的线条绷得很紧。易衔瑜被他这种近乎漠然的态度噎了一下。预想中的纠缠、辩解或者趁机要挟都没有出现,只有一句冰冷的“顺手捡回来”和赶客的逐客令。这比任何辩解都更让他感到一种被轻视的愤怒。他猛地掀开薄被下床,宿醉带来的眩晕让他踉跄了一下。但他强撑着站稳,一把抓过椅子上自己的外套(虽然里面的衣服还是霍浔的)。“霍浔,我警告你。”他走到门口,手握住门把手,没有回头。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胁,“离我远点。昨晚的事情,最好烂在你肚子里。否则……”他没有说完,但冰冷的语气已经昭示了后果。他用力拉开门,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仿佛逃离一个瘟疫之地。“砰!”重重的关门声在狭小的出租屋里回荡。霍浔握着水瓶的手指关节捏得发白。他维持着背对的姿势,许久,才缓缓转过身。客厅里还残留着易衔瑜身上淡淡的酒气和属于他的、强势的气息。他看着那扇紧闭的门,仿佛还能看到那个仓惶逃离的背影。巨大的失落和更深的无力感席卷而来。昨晚那个在他怀里脆弱哭泣的易衔瑜,像一场短暂而虚幻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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