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育馆砸碎的护肩,游戏里挡在身前的盾牌和那根冰冷的尾针,雨中攥紧他手腕的滚烫。强行将他拖入这最深泥泞的强硬……还有此刻,将他独自丢在这片冰冷绝望的黑暗里……巨大的委屈、难堪、痛苦和一种被彻底碾碎的无力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霍浔。他死死咬住下唇,尝到更浓烈的血腥味,试图将喉咙里翻涌的哽咽压下去。但身体因疼痛和寒冷无法控制地剧烈颤抖,紧抱着书包的手臂收紧,指甲深深抠进湿烂的书页里。终于,那根名为“坚强”的弦,在无边的黑暗、冰冷和绝望中,彻底崩断了。一声极其压抑、破碎的呜咽,如同受伤小兽的哀鸣,从霍浔紧咬的唇缝中溢出。紧接着,是第二声,第三声……滚烫的泪水再也无法抑制,汹涌地冲出眼眶。混合着冰冷的雨水和汗水,肆无忌惮地滑过他苍白冰冷的脸颊。他蜷缩在冰冷肮脏的地上,将脸深深埋进膝盖里,湿透的布料瞬间被泪水浸透。瘦削的肩膀剧烈地耸动着,压抑的、撕心裂肺的哭声在狭窄的楼梯间里低回被哗哗的雨声掩盖了大半。却更显得绝望而凄楚。他像一只被遗弃在暴风雨中的雏鸟,瑟瑟发抖,只剩下无助的悲鸣。泪水冲刷着屈辱,也冲刷着那些被强行压制了太久的、无法言说的疲惫和伤痛。为这破败冰冷的家,为这永远无法摆脱的旧伤,为那遥不可及的未来,更为那个将他拖入深渊又弃如敝履的……易衔瑜。巷子口。易衔瑜的跑车并未如霍浔所想的那样汇入车流消失。它静静地停在巷口那片相对开阔些的、被雨水冲刷着的空地上,如同一头蛰伏在雨夜中的黑色猛兽。易衔瑜坐在驾驶座上,双手依旧死死握着方向盘,指关节因用力过度而泛着青白。雨水顺着车窗玻璃蜿蜒流下,模糊了外面昏黄肮脏的世界,也模糊了他眼中翻涌的惊涛骇浪。霍浔最后那句破碎的“为什么?”。还有他消失在黑暗楼梯拐角时那单薄、僵硬、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生气的背影。如同慢镜头般在他脑海里反复回放。每一次回放,都伴随着心脏被无形之手狠狠攥紧的窒息感。为什么?他也在问自己。为什么要把人送到这里?为什么要在更衣室失控砸掉护肩?为什么要在游戏里挡在他身前?为什么……看到他苍白脆弱的样子,心口会像被针扎一样疼?他烦躁地一拳砸在方向盘上,喇叭发出一声短促刺耳的鸣叫,在雨夜里显得格外突兀。他强迫自己发动引擎,踩下油门,车子向前滑行了十几米。然而,就在车轮即将碾过巷口那道浑浊的积水沟时,易衔瑜猛地踩下了刹车!刺耳的摩擦声响起,轮胎在湿滑的地面上拖出两道浅浅的水痕。他胸口剧烈起伏,眼神死死盯着巷子深处那片吞噬了霍浔的黑暗。一种无法形容的、混合着强烈不安和巨大恐慌的情绪,如同毒藤般瞬间缠紧了他的心脏。那个肩膀……他那副样子……那该死的楼梯那么黑!他要是摔了怎么办?他要是疼晕在里面没人知道怎么办?那句“别死在这里给我添麻烦”……万一……万一他真的……一个可怕的念头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窜上易衔瑜的脊背!他几乎是粗暴地解开安全带,猛地推开车门,再次冲进了滂沱大雨之中!冰冷的雨水瞬间将他浇透,他却浑然不觉,只是凭借着记忆,深一脚浅一脚地朝着巷子深处那扇锈迹斑斑的铁门狂奔而去!脚下的污水溅湿了他的裤腿,泥泞沾污了他昂贵的球鞋,他都顾不上了。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撞碎肋骨跳出来。一种从未有过的、名为“恐惧”的情绪,牢牢攫住了他。他冲到铁门前,粗暴地去推门,却发现门从里面被霍浔关上了。那扇破旧铁门的冰冷触感,像是一盆冷水浇在心头,让他更加焦灼。“霍浔!开门!”他用力拍打着铁门,发出沉闷的砰砰声。声音在雨声中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急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里面没有任何回应,只有哗哗的雨声。易衔瑜的心沉了下去。他不再犹豫,后退一步,猛地抬脚,狠狠踹向那扇并不牢固的铁门!“哐当——!!!”一声巨响,铁门在巨大的冲击力下猛地向内弹开,撞在后面的墙壁上,发出刺耳的回响!门内楼梯间的黑暗被巷口微弱的光线撕开一道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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