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育馆里砸碎的护肩、游戏副本中挡在他身前的盾牌、此刻腕间残留的冰冷与滚烫……无数画面碎片在他脑海中翻腾,最终汇聚成一个清晰无比的念头:他的肩膀需要处理,不能再这样下去。这个念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强势,瞬间压倒了所有的懊恼和烦躁。他停下脚步,掏出手机,手指在屏幕上快速划动,语气是不容置喙的命令:“地址发我。”霍浔擦拭的动作一顿,茫然地抬头:“……什么?”“你家地址。”易衔瑜不耐烦地重复,目光锐利地盯着他,“现在,立刻,发给我。”霍浔的瞳孔骤然收缩,巨大的恐慌瞬间攫住了他。易衔瑜要去他家?为什么?他知道了什么?还是……他想做什么?无数可怕的猜测涌入脑海,让他本就苍白的脸色变得更加透明。“不……不用……”他声音干涩,带着强烈的抗拒,“我没事……”“闭嘴!”易衔瑜打断他,眼神冷得吓人,“发地址,或者我现在打电话叫救护车送你去医院,你选一个。”去医院?那更不行!霍浔眼中的抗拒瞬间被更深的惊惧取代。他看着易衔瑜不容置疑的眼神。知道对方绝对说到做到。巨大的压力和一种被逼到悬崖边的绝望感笼罩了他。他颤抖着手指,点开手机屏幕,冰冷的雨水让屏幕有些失灵,几次才艰难地点开通讯软件。在易衔瑜极具压迫感的注视下,他指尖颤抖着,最终还是发送了一个定位地址过去。那感觉,像是亲手交出了自己最后的避难所钥匙。易衔瑜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他看了一眼那个陌生的地址,眼神没有任何波动,收起手机。“在这等着。”他丢下这句话,转身大步离开了小仓库,沉重的关门声隔绝了外面哗哗的雨声。狭小的空间里再次只剩下霍浔一人。他靠着冰冷的墙壁,缓缓滑坐到地上。湿透的衣服紧贴着皮肤,带来刺骨的寒意。他紧紧抱住自己疼痛的左臂,将脸埋在冰冷的膝盖里。旧毛巾上霉味混合着易衔瑜残留的、极淡的薄荷气息,萦绕在鼻尖。手腕上被攥过的皮肤依旧残留着灼热的印记,心口那片混乱的悸动非但没有平息,反而在寂静和寒冷中愈发清晰。易衔瑜……他到底想干什么?而此刻,易衔瑜正冲进滂沱大雨中。冰冷的雨水瞬间浇透了他的头发和外套他却浑然不觉,只是大步走向体育馆外的停车场,拉开车门坐进驾驶座。l手机屏幕上那个定位地址像是一个坐标,指向一个他从未涉足、也从未想过会涉足的领域。引擎发出低吼,车轮碾过积水,溅起高高的水花。他绷着脸,下颌线收紧。胸腔里,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混杂着焦灼、责任感和某种连他自己都未曾命名的情愫。如同窗外肆虐的暴雨,在沉默中汹涌地奔腾着。他知道,送霍浔回家,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有什么东西,已经彻底脱离了他预设的轨道,正朝着未知的深渊,疾驰而去。引擎重新发出低吼,跑车碾过巷口的积水。汇入城市迷蒙的雨夜车流。车内,易衔瑜紧握着方向盘,目光直视前方被雨刷刮扫出的模糊光带,眼神深处。却翻涌着比窗外夜色更浓重的困惑与暗流。有什么东西,在他强行推开那扇通往黑暗的楼梯门时。在他看着霍浔消失在视线尽头的瞬间,已经悄然改变再也无法回头。眼泪心软引擎的轰鸣声彻底消失在雨夜的尽头,只留下巷子里愈发清晰的、令人窒息的雨声。霍浔背靠着冰冷潮湿、布满霉斑的墙壁,身体顺着粗糙的墙面缓缓滑坐到地上。怀里的书包和练习册冰冷沉重,湿透的纸页散发着浓重的霉烂气息。左肩的剧痛在短暂的麻木后,如同苏醒的毒蛇,变本加厉地噬咬着他的神经,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撕裂般的锐痛。雨水顺着发梢滴落,混合着额角的冷汗,滑过冰冷的脸颊。黑暗,冰冷,疼痛,死寂。还有那浓得化不开的、被彻底剥开示众的屈辱和绝望。易衔瑜最后那句“别死在这里给我添麻烦!”如同淬毒的冰锥,反复穿刺着他摇摇欲坠的神经。他到底算什么?一个甩不掉的麻烦?一个需要被强硬拖拽才能回家的废物?一个只能住在破败巷子深处的……可怜虫?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易衔瑜?为什么他要一次次闯进自己努力维持的、摇摇欲坠的世界?用最暴戾的方式。撕碎他所有小心翼翼的伪装,把他最不堪的一面血淋淋地摊开在光天化日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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