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浔低着头,湿透的头发遮住了大半张,只露出紧抿的、毫无血色的嘴唇。他试图弯腰去捡地上那些湿透的书。但左肩的剧痛让他动作猛地一滞,发出一声极轻的抽气声。“别动!”易衔瑜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一步上前,动作快得霍浔根本来不及反应。他高大的身影瞬间将霍浔笼罩,带着一种强烈的压迫感。霍浔身体僵硬,下意识地后退半步,后背抵上冰冷的墙壁。易衔瑜没看他,只是冷着脸,动作有些粗暴地弯腰。一把将地上那几本湿淋淋、沉甸甸的练习册捞了起来,夹在臂弯里。纸张吸饱了水,边缘已经软烂变形。“跟我走。”易衔瑜的声音依旧硬邦邦的,说完转身就走,根本不给霍浔拒绝的机会。霍浔怔在原地,看着易衔瑜大步离去的背影,和他臂弯里那几本属于自己的、此刻显得格外狼狈的书。冰冷的雨水顺着脖颈滑进衣领,刺骨的寒意让他打了个哆嗦,但心口却仿佛被什么东西烫了一下。犹豫了仅仅一秒,他咬了咬下唇。着疼痛沉重的身体,沉默地跟了上去。脚步有些踉跄。易衔瑜没有带霍浔回更衣室,也没有去医务室——他知道霍浔绝不会去。他径直走向体育馆最角落、平时堆放一些闲置器械的小仓库。那里相对安静,也有一张旧桌子。他推开吱呀作响的门,打开灯。昏黄的灯光照亮了布满灰尘的空气。易衔瑜将臂弯里湿透的书“啪”地一声丢在旧桌子上,溅起几点水花和灰尘。动作依旧带着点不耐烦。“把湿外套脱了。”他转过身,背对着霍浔,语气生硬,像是在下达一个无关紧要的指令。他走到角落一个积灰的柜子前翻找着什么,只留给霍浔一个宽阔紧绷的背影。霍浔看着他的背影,又看看桌上那摊湿透的书,再看看自己身上还在滴水的校服外套。寒意和疼痛让他无法思考太多。他微微侧过身,避开易衔瑜的方向,用没受伤的右手,极其缓慢、困难地去解左臂湿透的袖口。每一次牵扯到左肩,都带来一阵钻心的锐痛,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混合着雨水滑落。易衔瑜在柜子里翻出了一条看起来还算干净、但明显是旧的运动毛巾。他拿着毛巾转过身,正好看到霍浔因为脱袖口时一个不慎,牵动了左肩,痛得身体猛地一颤,单薄的身影摇摇欲坠。一股无名火“噌”地又冒了上来,混合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焦灼。“蠢死了!让你脱个衣服都磨磨蹭蹭!”易衔瑜几步上前,动作快得霍浔根本来不及反应。他一把攥住了霍浔那只正在和湿透袖口艰难搏斗的右手手腕!手腕的皮肤冰冷湿滑,骨骼纤细得惊人,仿佛一用力就能折断。霍浔像是被烙铁烫到,猛地一颤,惊惶地抬头看向易衔瑜。两人的距离瞬间拉得极近,易衔瑜甚至能看到霍浔被雨水打湿的睫毛在昏黄灯光下微微颤抖。看到他瞳孔深处那片惊悸的深潭。易衔瑜自己也僵住了。霍浔手腕上那冰冷的触感和过分的纤细,像电流般窜过他的掌心,直击心脏。他清晰地感受到对方身体瞬间的僵硬和细微的颤抖。四目相对,空气仿佛凝固了。雨声被隔绝在门外,狭小的空间里只剩下两人有些紊乱的呼吸声。一种极其陌生的、带着强烈侵略性的冲动,在易衔瑜心头猛烈地冲撞了一下。想收紧手指,想把这具冰冷颤抖的身体按在墙上,想质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倔强,想……想确认这手腕的触感是否真实。霍浔被他眼中那瞬间翻涌的、近乎掠夺性的暗流吓到了,本能地用力想抽回手,声音带着破碎的颤抖:“……放开!”这一声“放开”像一盆冷水浇醒了易衔瑜。他猛地松开手,像是被什么脏东西碰到。甚至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眼神里掠过一丝狼狈的懊恼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他刚才在想什么?!他把手里那条旧毛巾几乎是砸向霍浔:“自己擦!擦干!”声音又恢复了那种强硬的冰冷,仿佛刚才那瞬间的失控从未发生。霍浔接过带着霉味的旧毛巾,紧紧攥着,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手腕上被攥过的地方残留着滚烫的触感提醒着刚才那惊心动魄的对峙。他不敢再看易衔瑜,低下头,胡乱地用毛巾擦拭着湿透的头发和脖颈。冰冷的毛巾摩擦着皮肤,带来一阵阵战栗,却怎么也擦不干心口那片滚烫的混乱。易衔瑜烦躁地在狭小的空间里踱了两步,目光扫过桌上那堆湿透的书,又扫过霍浔依旧苍白的脸和紧护着的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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