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没有说下去,但那未尽之语中的沉重和担忧。像巨石般压在林墨染心头。他缓缓地点了点头,喉咙干涩得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是用那双布满血丝、充满了痛苦和自责的眼睛。深深地、沉沉地看了医生一眼。医护人员收拾好器械,无声地退了出去,留下了一片狼藉和令人心碎的寂静。急救灯关闭,病房里恢复了柔和的照明。却再也驱不散那浓重的死亡阴影和绝望气息。林墨染一步一步,如同踩在刀尖上,沉重地走到病床边。霍浔依旧昏迷着,被重新安置好,身上连接着更多的管线和监测贴片。像一个被精密仪器包裹着的、随时可能碎裂的琉璃娃娃。他的脸色比之前更加苍白透明,连唇瓣都失去了最后一点血色。脆弱得仿佛轻轻一触就会消散在空气中。林墨染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动作轻缓得如同怕惊扰一个易碎的梦。他伸出手,指尖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极其轻柔地拂开霍浔额前被冷汗浸湿的碎发。指腹下传来的冰凉触感,让他心脏又是一阵紧缩。他看着霍浔紧闭的双眼下那浓重的青影,看着他毫无血色的唇。看着他被各种光线束缚的瘦削得惊人的手腕。一种从未有过的、近乎灭顶的脆弱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这个向来坚不可摧的男人。他林墨染,可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可以运筹帷幄决胜千里,可以面对任何强敌都面不改色。可此时此刻,面对病床上这个脆弱得不堪一击的生命。他却感到了一种深入骨髓的无力和……恐惧。他怕。怕这具身体撑不下去。怕那颗被仇恨和绝望彻底碾碎的心,再也无法拼凑回来。怕他倾尽全力,最终也留不住这一缕在他生命中点燃了唯一暖光的灵魂。这份恐惧,如此陌生,如此尖锐,将他所有的骄傲和强大都击得粉碎。他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掌控一切的林氏掌舵人。他只是一个守在挚爱病榻前,被巨大的恐慌和无助淹没的最普通的男人。他缓缓俯下身,额头极其轻微地抵在霍浔没有受伤的右肩旁。隔着薄薄的被子,感受着那微弱却真实存在的体温和心跳。这个动作带着一种近乎卑微的依赖和祈求。他闭上眼,浓密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片沉重的阴影。掩盖住了那双深眸中翻涌的、几乎要溢出的水光。“别走……”一声压抑到极致、破碎得不成调的呓语。从林墨染紧抿的唇缝间溢出,轻得如同叹息,却重得承载了他此刻所有的脆弱和绝望。“求你了……霍浔……撑住……别丢下我……”这从未有过的卑微祈求,这卸下所有盔甲后赤裸裸的脆弱,只在这寂静无人的病房里。对着昏迷不醒的爱人,才敢泄露分毫。这一刻,他不是林总,不是那个强大到令人畏惧的男人。他只是林墨染,一个害怕失去挚爱的、最真实的凡人。这份褪去所有光环后的脆弱真实,比任何强势的宣言,都更令人心碎。内心交战霍浔沉在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里。没有光,没有声音,只有一种沉重的、令人窒息的虚无感包裹着他。身体仿佛失去了重量,漂浮在粘稠的墨色中,感受不到伤口,也感受不到心跳。只有一种深入骨髓的疲惫和冰冷,像水银一样灌满了四肢百骸。在这片绝对的死寂中,意识却并未完全消散。一些破碎的、混乱的、带着强烈情绪色彩的碎片。如同深海中的发光水母,在他黑暗的意识之海里幽幽漂浮、碰撞。母亲温柔的笑靥,在阳光下闪烁着温暖的光泽。像一幅褪色的旧照片,美好得令人心碎。易正擎那双冰冷如同毒蛇、带着高高在上轻蔑的眼睛,如同淬毒的匕首,狠狠刺来。手术室门外刺目的红灯,旋转着,旋转着。仿佛永无止境的绝望深渊……易衔瑜被推进病房时那张惨白如纸、瘦削脱形的脸。深陷眼窝中那涣散又绝望的目光……最后,定格在那只缠满厚厚白色纱布、边缘渗出暗红血迹的手腕上。那抹刺目的红,像地狱的业火,瞬间点燃了他意识深处所有的混乱和痛苦。“不——!”一声无声的嘶吼在黑暗的意识之海中震荡。霍浔猛地“睁开眼”,却只看到一片更加浓稠的黑暗。剧烈的情绪如同海啸般冲击着他脆弱的意识壁垒。恨意、痛苦、荒谬、恐惧……还有那一丝被他深埋却无法抹杀的、对那只手腕惨状的惊悸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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