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在游戏里笨拙地给他挡刀。会因为他的靠近而紧张得睫毛乱颤的“林墨染”……那个易衔瑜,又有什么错?两种截然相反的力量在他体内疯狂撕扯,几乎要将他活生生撕成两半。他靠在冰冷的、沾满血迹和碎玻璃的洗手台上,粗重地喘息,感觉身体和精神都濒临崩溃的边缘。母亲坠楼时那声遥远的、仿佛来自地狱的闷响,又一次在他耳边炸开!信任新生客房门外的走廊,一片死寂。易衔瑜不知何时从冰冷的地毯上醒来,也许是冻醒的。也许是心底那沉重的负罪感让他无法真正安眠。他蜷缩在门后的阴影里,像个幽灵。霍浔主卧那边传来的那声压抑的、如同受伤野兽般的低吼。还有随后隐约的玻璃碎裂声,像冰冷的针,狠狠刺入他的耳膜。他浑身一颤,抱紧了膝盖。霍浔的痛苦,即使隔着厚厚的门板和墙壁。也如此清晰地传递过来,沉重地压在他的心上,比任何责骂和殴打都更让他窒息。他知道那痛苦的根源是什么——是他父亲易天行亲手制造的血案。悔恨如同冰冷的毒藤,缠绕着他的心脏,越收越紧。仅仅道歉和哭泣,在这滔天的血债面前,显得如此苍白可笑,甚至是一种亵渎。他需要做点什么,必须做点什么!不是为了祈求霍浔的原谅。那太奢侈,他不敢想。他只是……无法再背负着这份沉重的罪恶感。若无其事地活在这个被他父亲毁掉了幸福的人的屋檐下。一个念头,如同黑暗中破土而出的毒芽,带着自我毁灭般的决。在他心中疯狂滋长。那是他离开看守所时就隐约浮现,却一直被恐惧和懦弱压制的念头。此刻,在霍浔痛苦的嘶吼和门外的死寂中,它变得无比清晰、无比坚定。他扶着冰冷的门板,用尽全身力气,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双腿依旧虚软,但一种近乎悲壮的决心支撑着他。他走到房间中央,深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要汲取足够的勇气去面对即将到来的风暴。然后,他伸出手,颤抖着,却异常坚决地,拧开了那扇将他与霍浔隔绝开来的门。走廊的光线昏暗,只有尽头主卧的门缝下,透出一线惨白的光。易衔瑜拖着沉重的脚步,一步步走向那扇门。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他停在门外,里面死一般的寂静,只有他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声在耳中轰鸣。他抬起手,指关节悬在冰冷的门板上方,剧烈地颤抖着。那扇门后,是刚刚爆发出巨大痛苦的霍浔。是那个他亏欠了整个世界的人。敲下去,就意味着将自己彻底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亲手斩断与过去最后一丝血脉联系。易衔瑜闭上眼,浓密的睫毛在苍白的脸颊上投下绝望的阴影。再睁开时,那双总是带着几分迷茫和脆弱的眼睛里。只剩下一种近乎燃烧的、孤注一掷的决绝。他不再犹豫,指关节重重地叩击在冰冷的实木门板上。“咚!咚!咚!”敲门声在死寂的走廊里回荡,沉重得如同丧钟。门内,一片令人窒息的沉默。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门锁才发出轻微的“咔哒”声。门被缓缓拉开一道缝隙。霍浔站在门后。他显然刚刚处理过手上的伤,胡乱缠着几圈白色的纱布。边缘还渗出刺目的暗红。湿透的黑发凌乱地贴在额前,水珠顺着发梢滴落。他的脸色是一种失血般的惨白,嘴唇紧抿成一条冰冷的直线。那双深邃的眼眸,此刻像淬了寒冰的深潭,里面翻滚着尚未平息的暴戾、极致的疲惫。以及一种深不见底的、被强行压抑的审视。他身上的黑色毛衣也沾着水渍,整个人散发着一种刚从地狱边缘挣扎回来的、生人勿近的戾气。他没有说话,只是用那双冰寒刺骨的眼睛,沉沉地盯着门口的易衔瑜。仿佛在无声地质问:你还想做什么?易衔瑜被霍浔这副模样刺得心脏骤缩。他强迫自己抬起头,迎上那双布满血丝、充满痛苦和恨意的眼睛。他的声音干涩嘶哑,像是砂纸摩擦过喉咙。带着一种不顾一切的颤抖和孤注一掷的清晰:“霍浔……我知道……我说一万句对不起……都洗刷不掉我爸手上。”“你母亲的血……”他艰难地吞咽了一下,每一个字都像在割裂自己的声带。“我……我没办法替他去死……也没办法让你母亲活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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