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没有落在易衔瑜身上,而是透过巨大的落地窗。俯瞰着脚下如同棋盘般规整繁华的城市。阳光落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一半明亮,一半隐在阴影里,神情莫测。“易氏那边的清算,基本结束了。”霍振山终于放下钢笔,低沉的声音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像投入深潭的石子。易衔瑜猛地抬起头,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清算……父亲留下的那个烂摊子……霍振山的目光平静地看向他,那双经历过商场沉浮、也承受过丧妻之痛的眼睛,深邃得如同古井。“资不抵债是必然。”“你父亲名下所有资产包括那几处不动产和最后一点股权。”“都已被法院冻结拍卖,用于偿还部分债务。”他顿了顿,语气没有任何波澜,只是在陈述一个冰冷的事实。“剩下的窟窿,很大。”易衔瑜的脸色瞬间褪去最后一丝血色,手指紧紧攥住了膝盖上的布料。尽管早有心理准备,但亲耳听到“资不抵债”、“窟窿很大”这样的字眼,那种被彻底剥夺、坠入深渊的冰冷感还是瞬间攫住了他。他像一个等待最终宣判的囚徒,等待着霍振山说出那个他无法承受的巨大数字。以及随之而来的、他可能需要用一生去偿还的沉重枷锁。他下意识地看向霍浔,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求助和茫然。霍浔依旧看着窗外,侧脸的线条冷硬。仿佛对父亲的宣判毫不在意,又仿佛一切尽在掌控。就在易衔瑜的心沉到谷底,准备承受那最终的债务重担时。霍振山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种奇异的转折:“不过,这笔剩下的债务,霍氏会接手处理。”易衔瑜猛地一震,难以置信地看向霍振山。接手处理?什么意思?霍氏……替他还债?霍振山没有看他,目光转向了霍浔。眼神里带着一种复杂的、难以言喻的情绪,有审视,有考量。甚至……有一丝极其隐晦的妥协。“小浔跟我谈过了。”他缓缓道,声音里透着一丝疲惫,“易氏剩下的债务,会以霍氏集团的名义进行清偿。相关的法律文件和债务转移协议,法务部已经在处理。”霍浔……跟他父亲谈过了?易衔瑜愕然地转向霍浔。霍浔终于收回了望向窗外的视线,指尖的金属打火机“咔哒”一声合拢,发出清脆的回响。他迎上易衔瑜震惊的目光,眼神深邃。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掌控力,仿佛在说:别问,接受。“债务转移……”易衔瑜艰难地找回自己的声音,干涩无比。“那……我需要做什么?”他从不相信天上会掉馅饼,尤其是霍家给的。这巨大的“恩惠”背后,必然有他无法想象的代价。霍振山端起桌上的紫砂茶杯,轻轻吹了吹浮沫,却没有喝。他看向易衔瑜的目光,锐利如刀。“你什么都不需要做。”他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一种沉重的分量,“这笔债,霍氏背了。”“条件是——”他顿了顿,目光在易衔瑜和霍浔之间缓缓扫过。最终定格在易衔瑜苍白的脸上,一字一句,清晰无比:“从今往后,你和易家,再无瓜葛。”“易正霆是死是活,易家是兴是亡,都与你无关。”“你只需要记住,你欠霍家的,是另一笔债。”“这笔债,你父亲还不清,得由你,用别的方式,慢慢还。”每一个字,都像冰冷的铁锤,狠狠砸在易衔瑜的心上。“与易家再无瓜葛”……这是要彻底斩断他的血脉根源。将他从那个罪恶的姓氏中剥离出来,成为一个依附于霍家的、纯粹的“债务人”。巨大的悲凉和一种被剥离根基的空茫感瞬间席卷了他。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发现喉咙像是被砂石堵住,发不出任何声音。他该恨吗?恨霍家的冷酷?可这冷酷之下,又确实给了他一条生路。一条不必被巨额债务压垮、不必在监狱外终其一生偿还父债的生路。他该感激吗?可这生路的代价,是彻底抹杀他的过去,成为一个没有姓氏的依附者。他只能再次看向霍浔。霍浔也正看着他。那双深邃的眼眸里没有任何波澜,只有一片沉静的、不容置喙的掌控。仿佛在说:这是唯一的出路。就在这时,霍振山拉开办公桌最底层的抽屉。从里面取出一个深紫色的丝绒锦盒。盒子不大,样式古旧,透着一股岁月的沉静。他将锦盒推到办公桌边缘,对着易衔瑜,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奇异的郑重:“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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