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元弋倒是没有反应,认认真真给二爷揉脚,末了水也烧好了,两人端着水慢悠悠地喝。
可楼清知越喝越热,“你往水里放了什么,喝了热热的。”
陈元弋毫无感觉,“没放啊,就是白开水。”
楼清知咬着杯沿,不看他,“噢……”
陈元弋洗完澡回来时,楼清知侧着身子,抱着被子看窗外,陈元弋擦擦短短的头发,二爷很喜欢看外面的风景,而陈元弋很喜欢看楼清知的背影。
二爷总是走在他前面,雪白的颈子,收得正好的肩颈线,西装革履在其他人身上只衬得出干练,二爷则是举手投足间天然一段风流。
只要跟在楼清知身后,不论前面有什么困难,陈元弋都有胆子去拼去闯,有底气挣出赢面。
陈元弋靠在他身后,捂热楼清知冰冷的后背,“二爷还不睡吗?”
楼清知夹着被子,看向窗中的倒影,呵,他怎么可能睡得着……
陈元弋蹭蹭楼清知的后背,二爷怎么不睡觉呢,大晚上撑着脑袋弄个这么帅的姿势看风景,“二爷?你心情不好吗?”
“嗯……”
楼清知很郁闷,身上的热度还没退,“你别拱我,热死了。”
陈元弋摸摸他的肩膀,“骗人,明明很冷,都冻冰了。”
楼清知啧一声,飞起一巴掌扇他屁股,“还学会顶嘴了?”
陈元弋捂着嘴任他扇,楼清知打了好几下,盘腿坐在床上生闷气,“你为什么不说话。”
陈元弋:“……”
他只得配合着问道:“二爷在气什么?”
楼清知对他招招手,陈元弋滚到他脚边,自觉地靠在他膝头,楼清知摸摸他短短的头发,正着摸逆着摸搓着摸,仿佛能看见陈元弋像条大狼狗一样摇尾巴。
“你之前问我学业……”
楼清知的话还没说完,陈元弋一激灵坐直了,“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惹你伤心的。”
楼清知扇了他胸肌一巴掌,扇得陈元弋抱胸缩成一团,愧疚地睁大了眼睛。
“我确实是被迫回国。”
楼清知说完,眼见陈元弋眼里的愧疚快要溢出眼眶,“二爷……”
楼清知不知道陈元弋脑补了什么狗血剧情,只知道被这条大狗抱住的时候真的很窒息。
陈元弋跟着楼清知之后一直养得挺好,从前肌肉较薄的时候就摸起来很舒服了,如今被他一整个抱住时,楼清知的脸深深埋进他胸口,快要喘不上气了!
楼清知哎呀两声,推开满脸疼惜的面包大狗子,这才明白原来陈元弋已经褪去了青涩,都快长成大男人了。
陈元弋身上只有淡淡的皂香,他体味很淡,深嗅才能嗅到一股难以形容的清淡草香,楼清知合拢腿,揉揉脸颊,将脑子里不该有的想法几巴掌打出去。
陈元弋心疼得在他脖子上蹭来蹭去,楼清知终于呵斥道:“不许蹭我,两个男的蹭来蹭去恶不恶心!”
陈元弋如遭雷击,赶紧跳开老远,“我错了二爷……”
他只是不想看二爷继续难过,以前这样蹭他他就会笑……
楼清知口不择言后也有点难过,但拉不下脸认错,只能继续口不择言:“我回国确实是无奈,但……不是你想得那样,我爹、楼铭瑄、大夫人都没有逼我。”
他一头倒在枕头上,卷着被子滚滚滚,滚到老远的地方后,陈元弋听到非常非常非常小声的一句话:“我刚才不是骂你恶心。”
陈元弋学着他的模样滚滚滚滚,跟他挤在同一块地方,“嗯。”
就算是骂他……也不要紧的……反正,陈元弋有自知之明,一个大男人整天缠着二爷,就是很恶心。
二爷嫌他,是对的。
这次他很注意分寸,两人之间隔了一碗水的距离,楼清知枕着胳膊,半眯着眼,慢悠悠地跟他讲在国外的故事。
他的室友是个纯gay,经常带各种各样的男人回来,楼清知跟他约法三章,不能在宿舍飞叶子,不能同时带超过两个人回来,其余的,门一关可以当做看不见。
陈元弋:“gay是什么?”
楼清知:“就是,喜欢男的。”
陈元弋:“噢?!那他好好遵守约定了嘛?”
楼清知踩着他的大腿,仰头看着天花板,“嗯,遵守了,但是有一天,他带回来一个大麻烦。”
陈元弋撑着脑袋,聚精会神地听他讲,满眼都是二爷那一张一合的嘴唇,高级知识分子讲话就是不一样,讲故事都这么引人入胜,听得他欲罢不能,恨不得帮二爷的嘴巴加速。
“他往常带一些瘦瘦的男孩,但是那次他带了个很高很凶的男人,胳膊和胸前有很奇怪的纹身,那次我才知道,上人和被人上只是分对象而已。”
楼清知讲得心平气和,面无表情。
陈元弋深吸了一口气,这些新知识对他这颗纯朴陈旧的脑子来说……未免有些太刺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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