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雨夜黑深,一路过来,远岫战战兢兢。生怕大雨封山,泥坑拦路,他们一行人到不了军营,得在山中过夜。
此刻远岫安安稳稳地抵达军营,他褪了身上湿漉漉的衣袍,光溜溜地钻进营帐里摆放的一张木床上。
被褥比不得宫中软乎,粗糙的棉麻擦过皮肤,冷冷硬硬的。
远岫整个人都躺进了床铺里间,只露出半个头。鼻子嗅了嗅,一股干爽冷冽透入,很好闻。他安心地枕靠在床头,侧转过脸。
屋内点了几盏灯烛,最中央燃放一个斗大的火盆,几捆木柴在里头烧得极旺,噼里啪啦响,帐篷顶上被火光印得通红。
远岫的衣服像是从水里泡过一样,底部还在往下滴水。逐扬取了个木架子,将远岫的衣服撑开,晾在火盆旁,两只小皮靴也一同倒扣在火盆边。
远岫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逐扬将身上的军甲卸下,里头溢出了好多的雨水,他随手将军甲挂在了木架子的边角,转身去到了一旁的箱子前。
逐扬低身在里头翻找,远岫只能看到逐扬的背影。逐扬军甲里面的衣服没有被雨水打湿,意外的干燥,衣领子被脖子处有残留的水珠打湿,不知道是汗还是雨水。
远岫当时被逐扬抱在怀里时,即使隔着厚厚一层的军甲,他依旧能感受到逐扬砰砰的心跳,还有在耳边剧烈的粗喘声。
没想到逐扬如此刻苦,连下雨天都不忘要勤勉习武。
远岫盯着逐扬出神了。直到他转过身,远岫在与逐扬撞上视线的那一瞬间,赶忙心虚地避开。
他仰躺在床铺上,假意困乏,逐扬已抱了一团白乎乎的东西站在床边。
“把这个换上。”
远岫凑近了瞧几眼,原来是一套干净的寝衣。
逐扬常常来回宫中与军营两地,因此便在在营帐里备了几套常用的衣物。
远岫虽早已与逐扬坦然相见过,但他时不时便会生出稍许的害羞来。特别是此刻,逐扬手里拿着衣服递过来,视线却落在自己身上,隔着被子要把自己看穿一样。
远岫可是把所有的衣服都脱了,里面什么都没有。
一想到如此,远岫的脸便开始微微发红。
他从被子里伸出两只赤条条的白皙手臂,被子压盖在肩头以下,远岫小心地取过逐扬手上的衣物,生怕动作大点,露出过多的皮肤。
逐扬已经习惯了远岫时不时做出的莫名姿态。许多时候,他还会打趣逗弄上远岫一回。
远岫一面在被子里套上衣服,一面目光闪烁地打量逐扬。
惟恐,他下一刻就要上前来掀自己身上的被子。
这可不是远岫的臆想,是有好几次,逐扬都在远岫换衣服时闯进来,甚至连远岫沐浴时,逐扬也都毫不避讳地大摇大摆进入……
等到远岫几下穿好了衣服,逐扬仍旧没有捉弄远岫的意思。远岫反倒是有些不习惯,他趴在床上,似乎不解。
逐扬于木架子前将衣袍翻了个面,整了整皱在一起的衣襟。
余光中,就见远岫托着下巴,撑着双肘,看着自己。
远岫常常这样盯着自己看,逐扬每次都知道,但他喜欢看远岫摆出那副在认真思考却又想不明白的表情。
壁上挂着一柄剑戟,寒光从清亮的剑面反射而出,逐扬就着小块的如镜子般烁亮的剑面,见到远岫再次摆出想象中的模样。
逐扬却没什么心情,即使今日的远岫看着十分好逗弄。他只定了定心,转过身。
看到逐扬转过脸来,远岫原本歪着的头,立时摆正了。逐扬从进来到现在都只冷着一张脸,远岫这时终于意识到不对劲。
他直起身子,盘着腿于床上坐好。
逐扬缓步靠近,见远岫不自在地坐起身,他扯了扯嘴角,看上去不那么虑思于心。逐扬走过去,坐在床边。
军营中木床本就是稍作休息之用,逐扬营帐中也不例外。
木床约莫两只手臂那么宽,就只够一个成年男子躺睡的大小。远岫只坐着就占了大半的位置,他娜了挪,让出一块地方来。
“怎么突然上军营来了?”逐扬将远岫衣袍上没系拢的带子打了个小结。
远岫立时将刚刚突然生出来的不适应抛却,思绪回到了逐扬的话中。
还不是你这段时日总往外面跑,远岫想着。
逐扬手碰到远岫的脖子,他指尖一烫。
方才雨幕之下隔着衣物,逐扬还不觉得远岫体温颇高。这下逐扬坐在床旁边,远岫只着一件薄薄的寝衣,逐扬便察觉到远岫发烧了。
他摸了摸远岫的额头,发现果真如此,比寻常之人要热上不少。
“你生着病,到处乱跑!”逐扬语气重了几分,他站起身,去到身后的木箱子处,翻找药物。
“我带药了。”远岫小声说道。
他本就身体不好,风寒咳嗽更是常有的事情,远岫早已习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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