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这里的接待的标准,一是接达官贵人,二是接合掌柜眼缘之人。今日她有如此好运,她想,掌柜应是对她爱屋及乌吧。因为,及笄前,她都是跟着李安泽来这里的,那掌柜最是喜欢李安泽。雕檐映月,楼畔翠柳低垂。沈忻月坐在阁外长廊的美人靠上,给自己倒了杯桂花酿,望着明月,慢悠悠地喝着。凭栏观瞻,楼下的城南河静静流淌,上有河灯悠悠。水中灯,灯映水,河灯轻盈,热热闹闹。也不知何时就有的习俗,都城人们逢年过节都喜欢在这河里放灯,莲花型的,月亮型的,动物型的,各有所爱。人们延续着传统,时时将希望寄托在花灯上,数不清的河灯疏疏密密。她还记得那个童谣:“放河灯,放河灯,盏盏风光遂我心;放河灯,放河灯,愿我亲人早托生…”每年,她都在南城河里给自己那早逝的娘亲祈福呐。一盏茶后,沈忻月饮下了五杯桂花酿,盈盈酒香在齿间弥漫,她抬头望了望朗朗月辉。一连串的烟火声响起,将不远处人们的热情点燃。沈忻月仿佛看到了一个个老少爷们、女人们的一张张笑脸,听到了别人对这人间绝景的赞叹。倏地,一盏,两盏,三盏“天灯”从楼边冉冉升起,跃跃欲试,腾空追月。“翊王妃好兴致。”背后传来一声浅淡到几不可闻的轻笑。沈忻月侧头看去,努力定了定视线。两房中间隔断的朱红幔帐随风扬起一角,一只白净的大掌拨开幔帐,一个清瘦的身影从后面露出,长身玉立,见她看过去,抬步往前走来,另一只手中握着一只七孔玉笛。踽踽清冷“哦,原是四殿下。殿下也是好兴致。”沈忻月语中无波,慢悠悠回道。话毕,她再回身匐在美人靠上,一手肘支在栏杆处,懒懒散散地看向城南河,今日她可没什么心思与人寒暄。“没去宫宴?”上官逸淡声问道。“四殿下不是也没去。”沈忻月反问,语气淡淡而疏离。上官逸轻笑一声,往沈忻月身侧走来,静静地站着看她。当真是,月下酌美人,美色醉无涯。“翊王妃怎一人在此独酌?可是翊王殿下让你受委屈了?”他并未在意沈忻月的疏离,就那样一动不动地站在他身侧,居高临下,紧紧盯着她,似乎要从她的脸上表情中找到刚才他问话的答案。沈忻月长睫掩下,眸光一颤,上官宇洞房那日说的“再也不让你受委屈”犹是在耳侧,虚虚地晃了一晃。可又如何呢?她抬眸看了一眼话中极尽探究的人。月色中,上官逸通身染上一层银白,风将他的袖袍吹得鼓起,没有一丝碎发的面上,是极清冷的眸光。都道夜凉如水,此人似乎比夜更深沉,比水更凉。她嘴角微微一笑,未回他的话,摇晃了一下手中酒壶,邀请道:“四殿下既是独自一人赏月,可要尝尝我亲自酿的桂花酿?此酒不醉人。”上官逸看了一眼她如嫩荑的纤纤玉指,因用力握着酒壶,粉色的指尖压地有些发白。他对上她的微笑,眸光动了一动,勾唇轻笑。而后,从善如流地在沈忻月对面坐下,拿起一个酒杯,递到酒壶边,“恭敬不如从命,多谢翊王妃。”沈忻月没有客气,斟了两杯酒。“四殿下,请。”她收起那只支栏杆的胳膊,抬起绣金桂的紫缎广袖,虚虚遮挡在小巧高挺的鼻前,喝下第六杯。上官逸看了一眼沈忻月,一饮而尽,清清淡淡的声音无甚情绪地道:“酒不醉人人自醉,花不迷人人自迷。”沈忻月转眸看他。上官逸背着月光,他的神色隐没在夜色中,看不见眼神,只有冷白的月辉贴在半侧面上,极为寒凉。沈忻月心中一讶,一没想到如此有情的话语出自如此寒凉的口中,二是察觉到,他话中隐约藏了几分情愫暗示。“花”是谁?迷了谁?她不愿多想,不愿多生事端。她没回他,转而表示出几分好奇地问道:“四殿下为何独自在此处出现?如此佳节,既不在府中与妻妾共庆,亦未至别苑与母妃团聚。”四皇子家有有正妃、侧妃和妾室,而他的母妃岳氏独居于瞿山别苑,中秋这般团圆的日子,这人竟是独自来这望江楼赏月,不免让人心生疑窦。上官逸没答她的话,轻笑道:“翊王妃不也一人在此么。既是萍水相逢,何不举杯邀月,一醉方休?”沈忻月听出他不愿诉之于口的意思,便也打消了继续交谈的念头,她神色淡淡,勉强一笑,按礼数与他饮了三杯,便请他随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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