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角的茶楼倒是热闹。两层的木楼被雨水洗得发亮,檐角的铜铃在风里叮当作响,混着楼内的喧哗,竟有了几分太平盛世的假象。萧昭珩推门进去时,一股暖烘烘的水汽扑面而来,夹杂着茶叶的清香和劣质烟草的味道。“客官里面请!”跑堂的伙计麻利地擦着桌子,见他衣着不凡,眼神却带着疲惫,连忙引着他往二楼靠窗的雅座去,“楼上清静,看雨景正好!”萧昭珩没说话,只点了点头。二楼果然人少些,几个避雨的文人围着张方桌,正听一个留着山羊胡的说书人唾沫横飞地讲着什么。他拣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窗棂上糊着的窗纸被雨水打湿,透出外面灰蒙蒙的天光。“来壶雨前龙井。”他对伙计说,声音有些发哑。伙计刚应声下去,就听见那说书人“啪”地一拍醒木,惊得满座都静了静。“要说这宣州城的盐引风波,诸位只知商户闹得凶,却不知根子在哪!”说书人手里的纸扇指东打西,山羊胡随着他的动作一翘一翘,“根子就在那苏棠身上!”萧昭珩端着茶杯的手,几不可察地顿了顿。“那苏棠是什么人?不过是东宫的一个洗马!”说书人嗓门越发洪亮,“年纪轻轻,既无显赫家世,又无赫赫战功,凭什么能执掌盐引、管着军饷转运?诸君再想想,周副都御史为何放着京城的舒坦日子不过,偏要冒雨来这宣州?还不是陛下瞧着太子被那姓苏的迷昏了头,把盐引、军饷这等关乎国本的大事都交给他,才特意派来盯着的!”“那苏棠凭什么得太子如此信任?”一个穿宝蓝色长衫的文人摇着折扇,故作高深地接话。说书人挤眉弄眼,忽然压低了声音,语气暧昧得让人起鸡皮疙瘩:“凭什么?凭他那张脸蛋,凭他伺候人的本事!那手段,可比勾栏里的花魁还周全!太子爷被他迷得晕头转向,才把这等肥差交给他——不然就他那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子,懂什么押运调度?如今饷银被劫,盐引要黄了!”“哈哈哈,现在他怕是躲在哪个窝里,继续伺候太子爷吧!”有人拍着桌子大笑,引来一片附和的哄笑。萧昭珩的指尖抵在茶杯边缘,冰凉的瓷器贴着滚烫的皮肤,竟分不清是烫还是凉。这些人,连苏棠半分的样子都没见过,却能用最龌龊的心思,把他的才干、他的心血,全说成是床笫间的苟且。“诸位别只听热闹——”角落里一个穿青衫的文士忽然凑过来,神神秘秘地压低声音,手里的酒盏晃出几滴酒来,“我见过那苏棠!”这话一出,满桌的目光都聚了过去。那青衫文士得意地扬了扬下巴,啧了两声,手指在桌上比划着:“就在上个月,太子爷在西市核查粮价,那苏棠就跟在旁边。那脸,白得像上好的羊脂玉,比勾栏里的头牌还俊三分!尤其是那腰,隔着直裰都能看出细得一把能掐住,啧啧,真要是侍奉起来,那腰肢扭得……”污言秽语像淬了毒的针,猛地扎进萧昭珩耳中。他端着茶杯的手骤然收紧,指节因用力而泛白,骨节突出,像要把那只白瓷茶杯捏碎。茶水“哐当”一声泼在桌上,顺着木纹蜿蜒而下,溅湿了他的袖口,滚烫的温度透过衣料渗进来,却不及心里的寒意万分之一。可不知怎的,那青衫文士的话,竟像一道惊雷,劈开了他紧绷的神经,让一些不该有的画面,不受控制地涌了上来。他想起苏棠在东宫熬夜核卷时的样子。烛火跳跃着,映在他纤长的睫毛上,投下一小片阴影,鼻梁的线条在光线下显得格外柔和。累极了的时候,他会趴在案上打盹,侧脸贴着微凉的宣纸,嘴角微微张着,露出一点粉色的舌尖,像只无害的小兽。他想起苏棠在西苑亭中,被他拽入怀中时的样子。那时是暮春,苏棠穿着件月白的长衫,被他圈住时,身体瞬间僵住,像只受惊的鹿。他的脸颊贴着他的颈窝,能清晰地感受到那处细腻的肌肤,还有随着呼吸轻轻起伏的、纤细的腰肢……“殿下!”奉生不知何时上了楼,此刻正站在雅座外,佩刀“噌”地出鞘半寸,寒光映着他眼底的怒火,“这些人满口胡言,属下这就……”萧昭珩猛地回神,眼底的遐思被怒火取代。他按住奉生的手,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声音低哑得像被雨水泡过:“别冲动。”他深吸一口气,目光扫过那些还在哄笑的文人。他们的嘴脸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丑陋,像一群躲在阴沟里的老鼠,靠着嚼食别人的名声过活。“奉生,”他站起身,赤色常服在昏暗的茶楼里泛着冷光,雨水从衣摆滴落,在楼板上积成小小的水洼,“回去。”
请勿开启浏览器阅读模式,否则将导致章节内容缺失及无法阅读下一章。
相邻推荐:恐A,但怀了A的崽 谁家炮灰这么拽,影帝直接狠狠爱 白月光杀我之后 无根之罪CP 漫画反派是病弱长老+番外 穿成公主后带着全城百姓开荒种地 直男穿A是会怀孕的+番外 我真没想钓他CP 九王爷的棉花糖 地球地狱CP 水色项链CP 血太阳CP 禁止倒贴CP 星河落于盛夏 都重生了,谁还当舔狗啊 强O的娇弱A 鬼不结婚不能下地狱吗CP 顾总毒舌太致命,心尖宠又逃跑了 娇养CP 好笑吗?我只看到一个绝望的舔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