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形容颇为狼狈,她却快速地收敛好了情绪,极快地重新扎了发髻,看了看床上的人情形不太好,平静地对安仁说道:“可否劳烦你帮把手?”安仁眼神中带着丝犹豫和斟酌,站在原地看着她,一动未动。苏旎看了他一眼,眼下也没什么心力要去解释。只手点燃了桌上油灯,举着去了床前。“你要做什么?”安仁伸出剑鞘,青剑随着他动作探出一截,发出与剑鞘摩擦而出的清脆嗡鸣声,拦住了苏旎的手。苏旎抬头瞥了他一眼,见他一脸警惕的模样。“你若是一直拦着,我怕你家公子会见不到今日的夕阳。”苏旎淡淡说完这句话,便径自将油灯放在了床沿。安仁脸色一变,上前俯身查看,见床上之人果然虚弱非常,额头虚汗密集,脸色虚白。苏旎伸手将他的衣襟解开,露出一副精壮强悍的年轻身体,昨夜暴雨之下还充满着蓬勃的力量感,此刻胸口上却赫然一个黑紫的伤口,宛若碗口般大,一看便知是毒。只是不知是何毒,周围血脉密集,隐隐有扩散的样子。“公子何以中毒?!”安仁神色震惊,声音之中隐隐发了颤。苏旎垂眸未应声,刺杀一事还是他自己说,自己并不想掺和。她伸手铺开一个青白色的布包,其中别满了零零总总,长短不一的绣花针,足有十几根之多。她捻指,迅速取出针往火上过后,依次扎入床上之人的胸腹大穴。因绣花针着实厚实,扎得又颇为深入,身上立时出了许多的血点,随着针扎的伤口涓涓而出,竟是黑色的。安仁是第一次见此种医治方法,一脸惊疑不定,眼见着血越流越多,终是忍不住,锵地一声拔出了剑来,“你是谁,到底在做什么?!”苏旎凝气施针,对安仁的质疑置若罔闻。安仁见她笃定,下针如有神,一时也被那气势震在当下,终是没有再轻举妄动。苏旎施针许久,直至流出的血成了鲜红色,那床上的人轻轻呼出一口气,似缓过了一口气,慢慢睁开了眼。苏旎对上了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眸。“公子!公子!”一旁安仁终于松了一口气,单膝跪在床前。门外安信也听到声音,疾步跨入门内,奔向床前,“公子,可还有不适?到底出了什么事?”男人并未回答,只是看着苏旎,目光在她脸上盯了好一会儿,最终似乎因觉得脱力,闭上了眼,仰头呼出一口浊气。“你们先出去。”安仁和安信都有些不放心,还有许多问题要问,但是见苏旎仍在忙碌,公子又让他们出去,只好先应了下来。安仁抬手向苏旎行礼道,“还请姑娘好好医治公子,事后必有报答。”言语之间倒是比之前恳切了许多。很快屋中只剩了苏旎和男人两个人。他仍是闭着眼的,身上血流渐渐止住,但是血污仍在。苏旎伸手搓洗布巾,以暖巾替他轻轻擦拭。屋中静谥,只有水滴之声与两人相交的呼吸之声。就在片刻之前,他还觉自己仿佛在黑暗之中挣扎了许久,一时是沸腾沼泽,一时又是寒冰炼狱,此番醒来整个人如同水中捞出一般的,浑身又是冷汗又是血。他睁开眼的刹那就看见了苏旎,俏生生若白莲一般的侧颜,脸上一双冷若寒蝉的美目。如若他没看错的话,她眼中看着他时应是充满了防备和不喜。她原本绝色的脸庞一边高高肿起,一边红红的带着血丝,亦是有些难堪。想来亦是因为自己她才遭受了一场无妄之灾,险些丧命。此刻自己又身受重伤,她尚有些是非缠身自顾不暇,还要全力救治自己,是以他也没有多想。任由芊芊柔指不断拿着暖巾触碰着他身上,如火燎过的身体却觉得那触感十分的舒适。苏旎见他脸色亦有回暖,手上擦拭血污的动作也就渐渐和缓了下来。她的视线就落在了他脸上,笔挺的五官,长长的眼睫覆下,看起来格外无害,颇为顺从地让自己在他身上扎针,擦拭,浑然没有先前的气势。她看着看着就有些走神,想到那夜里自己被杀手捏在手上,而他却那般静默地隐匿在黑暗之中。那时她看见了他,星眸中隐隐有着光泽,她看到了他眼中一刹那的犹疑。也许就是那一霎那,让她意识到自己的命在一些人眼里确如草芥。倒不是她有多矫情,只是她也惜命的,对别人来说如草芥的性命,人人都只有一条。虽然上一次她死去却机缘巧合穿越来到了这里,可是谁也不敢托大还能有下一次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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