课间休息的铃声像救赎。林漱石几乎是立刻起身,想去外面透口气。刚走出两步,身后传来椅子移动的声音。她脚步一顿,心脏提到了嗓子眼。是蔚燃吗?她……也要出去?她屏住呼吸,没有回头,只是僵在原地,耳朵却竖得比任何时候都尖。脚步声响起,很轻,却带着一种拒人千里的漠然,朝着与她相反的方向——教室后门走去。不是她。是其他同学。林漱石肩膀微不可察地垮了一下,心底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失落。她深吸一口气,刚想继续往前走,一个身影却从她身侧快步走过,带起一阵微凉的风。是蔚燃。她目不斜视,仿佛林漱石只是一团无形的空气。她径直穿过教室前方,走向前门。她的背影挺直,脚步没有丝毫犹豫,连衣角扬起的弧度都带着冰冷的决绝。她甚至没有从离林漱石更近的后门走,而是刻意绕到了前门。这个微小的、刻意的选择,像一根冰冷的针,精准地刺穿了林漱石试图维持的平静假象。她看着那抹白色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上来,瞬间冻结了四肢百骸。教室里嘈杂的人声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只剩下那句冰冷的“离我远点”在耳边反复回响。她站在那里,像一个被遗弃在舞台中央的小丑,周围的喧嚣与她无关。直到预备铃尖锐地响起,才猛地惊醒,失魂落魄地回到座位。整个上午,她都心神恍惚。老师讲台上唾沫横飞,粉笔在黑板上吱呀作响,她却一个字也听不进去。视线总是不受控制地飘向那个靠窗的位置。蔚燃安静得像不存在。她不再像以前那样,偶尔会抬起清冷的眸子扫视教室,带着点审视的意味。她只是低着头,专注地看着桌上的课本或笔记,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阴影,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只有当老师点到她名字提问时,她才抬起头,面无表情地给出清晰简洁的答案,声音平稳无波,听不出任何情绪。回答完毕,立刻垂下眼帘,重新筑起那道无形的冰墙。林漱石看着她,心口那处空洞的冷意越来越重。她宁愿蔚燃像在巷子里那样歇斯底里地控诉她、恨她,也好过现在这种彻底的、冰冷的无视。这种无视,比任何指责都更清晰地宣告着:你已被彻底驱逐出我的世界。下午的体育课是篮球。林漱石换好运动服,抱着球走向球场。阳光有些刺眼,塑胶跑道上蒸腾起热浪。远远地,她就看见蔚燃独自一人坐在球场边缘的台阶上,背对着喧闹的球场,膝盖上摊开一本书。她一个人。刘雯婷似乎被其他女生拉去练习三步上篮了。林漱石的心猛地一跳,脚步不由自主地慢了下来。一个念头不受控制地冒出来:也许……这是个机会?一个可以说点什么的机会?哪怕只是……一句“对不起”?她捏紧了手中的篮球,掌心渗出细密的汗。她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朝着那个孤寂的背影走去。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又像踏在薄冰上。心跳声在耳边隆隆作响,盖过了球场上奔跑呼喊的声音。距离在缩短。五步、四步、三步……就在林漱石走到离她还有两步远的地方,脚步顿住,嘴唇微张,那句盘旋在舌尖的“蔚燃”即将脱口而出时——台阶上的蔚燃像是背后长了眼睛,又或者是对她的气息早已形成了某种本能的排斥反应。她猛地合上了膝盖上的书,动作干脆利落,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拒绝。她没有回头,甚至没有一丝犹豫,直接站起身,拿着书,朝着与林漱石所在位置完全相反的方向——篮球场另一头的器械区走去。她的背影依旧挺直,步伐不快,却异常坚定,每一步都踩在林漱石刚刚升起的那点可怜的希冀上,将其碾得粉碎。林漱石僵在原地,像个被施了定身咒的傻子,怀里抱着的篮球仿佛有千斤重。阳光明晃晃地照在她身上,她却感觉不到一丝暖意,只有被当众剥光了般的难堪和冰冷刺骨的绝望。器械区那边传来男生们练习引体向上的吆喝声,显得她此刻的处境更加可笑。她看着蔚燃走到单杠旁,背靠着冰冷的金属柱子,重新打开了书。阳光被器械棚的顶棚切割,在她身上投下明暗交错的条纹,她垂着头,刘海遮住了表情,仿佛周遭的一切都与她无关,包括那个刚刚试图靠近、此刻却像个笑话般杵在原地的林漱石。“班长!发什么呆呢?传球啊!”球场中央传来同学的呼喊。林漱石猛地回过神,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她艰难地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含糊地应了一声,抱着球,几乎是逃也似的冲向了球场中央,加入了奔跑和抢夺的行列。汗水很快浸湿了她的额发,篮球撞击地面的声音砰砰作响,每一次剧烈的跑动都试图甩掉身后那道如影随形的、冰冷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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