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漱石推开虚掩的门,走了进去。空旷和寂静瞬间将她包裹,放大了她心中那片冰冷的绝望和无处宣泄的悲凉。她背靠着冰冷的门板,身体慢慢滑落,最终无力地跌坐在冰凉的地板上。怀里的习题册“啪嗒”一声掉落在脚边。她再也控制不住,将脸深深埋进屈起的膝盖里,肩膀无法抑制地剧烈颤抖起来。压抑了一整天的委屈、挫败、巨大的失落和心碎,如同开闸的洪水,汹涌地冲垮了最后一道防线。滚烫的泪水汹涌而出,瞬间浸湿了膝盖处的布料。无声的呜咽在空旷寂静的画室里压抑地回荡,充满了被彻底拒绝的悲怆。她像个迷路的孩子,被遗弃在世界的尽头,连哭泣都找不到回音。不知过了多久,哭泣声渐渐低了下去,只剩下肩膀偶尔的抽动。林漱石慢慢抬起头,脸上泪痕交错,眼睛红肿得像个桃子。目光落在脚边那本摊开的习题册上。那幅布满裂痕的画像,静静地躺在书页之间。金红色的夕阳余晖落在画纸上,给那些冰冷的白色裂痕镀上了一层温暖的光晕,却无法驱散画中侧脸那份沉静的哀伤。她伸出手,指尖带着无尽的疲惫和一种近乎自虐般的执拗,颤抖着抚摸着画纸上那些凸起的裂痕。指尖下的触感粗糙而真实,如同触摸着昨夜那场风暴留下的、无法磨灭的伤痕,也如同触摸着自己此刻破碎淋漓的心。就在这时——“嗒。”一声极其轻微的、像是鞋底摩擦地面的声音,突兀地在寂静的画室门口响起。林漱石的身体猛地一僵!所有的哭泣和悲伤瞬间凝固!她像一只受惊的兔子,心脏狂跳着,几乎要从喉咙里蹦出来!她猛地抬起头,带着满脸的泪痕和红肿的眼睛,惊惶地望向门口!逆着门外走廊里昏暗的光线,一个清瘦的身影静静地倚在门框上。是蔚燃。她不知何时去而复返,无声无息地站在那里。夕阳的金红色光晕勾勒着她清晰的侧影轮廓,却无法照亮她的表情。她微微侧着头,目光并没有看向跌坐在地上狼狈不堪的林漱石,而是落在了……林漱石脚边摊开的、那幅布满裂痕的画上。她的眼神深邃而复杂,如同暴风雨来临前沉寂的海面。惊愕、难以置信、一丝被刺痛般的震动,以及……某种更深沉的、无法解读的暗流,在那双总是盛着冰霜的眸子里翻涌、交织。她的嘴唇紧紧抿着,下颌线绷得死紧。周身那股拒人千里的冰冷气息似乎出现了一丝裂痕,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重的、带着巨大压迫感的沉默。她站在那里,像一尊沉默的审判者。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彻底静止。空旷的画室里,只有夕阳的光线在无声流淌,尘埃在光柱里狂舞。林漱石忘记了哭泣,忘记了呼吸,只是呆呆地仰望着门口那个逆光的身影,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撞击着,带着一种近乎窒息的、混合着巨大恐慌和一丝微弱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希冀的痛楚。夕阳的金红余晖如同粘稠的蜂蜜,缓慢地流淌在空旷画室冰冷的地板上,将林漱石跌坐的身影和脚边摊开的、布满裂痕的画像都笼罩在一片近乎凝固的暖色里。空气里松节油和灰尘的味道沉淀下来,死寂得能听到尘埃落定的声音。蔚燃就倚在门框上,逆着走廊昏暗的光线,像一尊沉默的、轮廓分明的剪影。她的目光,如同两道冰冷的探针,穿透画室昏沉的光线,死死地钉在那幅画上——钉在那些蛛网般交错、狰狞地切割着沉静侧脸的白色裂痕上。时间被无限拉长。林漱石甚至能听到自己血液冲上头顶又瞬间冻结的轰鸣声,听到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撞碎肋骨的巨响。她忘了哭泣,忘了呼吸,只是呆呆地仰望着门口那个身影,像等待最终审判的囚徒,所有的神经都绷紧到了极限,带着一种濒临窒息的、混合着巨大恐慌和一丝微弱到几乎湮灭的……期盼的痛楚。终于,倚在门框上的剪影动了。不是离开。蔚燃极其缓慢地、一步一步地走了进来。她的脚步落在空旷的画室地板上,发出轻微却异常清晰的回响,每一步都像踩在林漱石紧绷的心弦上。夕阳的光线随着她的移动,终于照亮了她的脸。苍白。依旧是病后的苍白,但那双总是盛着冰霜的眼睛里,此刻却翻涌着足以焚毁一切的惊涛骇浪!惊愕、难以置信、被刺穿般的剧痛……最后沉淀为一种浓得化不开的、带着血腥味的愤怒和冰冷的嘲讽。她走到距离林漱石几步远的地方停下。目光终于从画纸上抬起,如同淬了寒冰的利刃,直直刺向跌坐在地上、满脸泪痕、狼狈不堪的林漱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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