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尘寰自几年前身体受损,修行便停滞不前,灵力早已不及柳三思,可此刻,那宛如浪潮般层层叠加的灵压却压得他几乎无法喘息,视线中,四周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唯有那令人窒息的压迫感清晰无比,宛如蝼蚁面对滔天巨浪,无论如何挣扎,都无法逃脱。一片温热覆上了他僵硬的手指,雨水自交缠的指缝滑落,靠在他后背上的白九祝低声道:“他是本源。”无关话中的内容,仅仅是因为感受到了白九祝的温度,听见了熟悉的声音,柳三思悬着的心就定了下来。他僵硬的手指动了动,尾指系着白九祝之前给的护心结,以此为媒介通心音。「俞回舟的剑找到了,但这把剑必须用正清门的心决才能操控,而且只能用最后一次了。待会我会想帮设法吸引他的注意,你限制住他的行动,由我来找机会杀死他。」白九祝犹豫地看了眼那把锈迹斑驳的剑,最终还是选择了相信他:「好。」「剑的威力有些大,一旦束缚住他,你赶紧远离。」「那你呢?」「它不伤主人,不会要我性命。」「脚还好吗,能不能动?」「只要再给几息时间恢复,就能撑得住。」心音交流也就一两秒的事情,二人便沟通完毕敲定了计划。凝神静气。默念这四字,柳三思深深吐出一口气,举起了刀,遥遥指向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扯开嘴角:“我该称呼你为掌门师伯,还是祸魔?”“他说我是祸魔?所以你怀疑起了相处这么多年的师伯。这种荒谬的言论你也相信,且不说祸魔早已在万年前被剑仙所灭,如果我是祸魔,如何能催动这妖邪不可用的九天玄雷诛妖阵,你小子第一块尿布还是我换的。”柏尘寰皱起眉道,“这么多年,我可曾对你有半分变化,对正清门可有半点不是。”柳三思似是被劝动了,持刀的手微微颤动,背身的另一只手则在有规律地敲指。柏尘寰望着他的眼:“三思,想明白了,现在回头还来得及,不要走错路。”他犹疑地挪动脚步:“可是,师伯……”「好了。」随着心音传来的话语,柳三思收回背身的手,向前踏出了一步。这一步,仿佛磐石沉渊,他的声音亦似战鼓擂擂:“这个真相,是一个绝对不可能欺骗我的人亲口告诉我的。”话音未落,他的身体犹如脱弦之箭逼近了柏尘寰,长刀划出一道弧光,刀风猎猎,带着令人心悸的呼啸声割破雨幕。“养了这么多年,竟还是不如一只刚认识几天的妖。”柏尘寰以为他口中所指的“人”是白九祝,话中掺了一声叹息,也不知道这里面的伤心夹杂了几分真心。刀光眨眼便到了眼前,柏尘寰不躲不避,从容不迫地举剑相抗。刀剑相接,发出刺耳的铮鸣声,柳三思手腕一翻,刀势一转,宛若游龙翻身,蕴着冰冷的杀意,刀锋带出道道残影,连绵不绝,不给柏尘寰任何喘息的机会,细密的红线也随着刀光从暗处刺去。柏尘寰优先应对红线,再加上留了些余地,几个回合下来袖口处多出了几道刀伤。刀剑相撞时灵气激荡,柏尘寰连退几步,剑锋转势卸力,同时斩断往他喉咙收拢的红线。“三思,师伯不想伤你。”柳三思冷声一笑,刀势未减:“假模假样,你若是心有情义,又怎么会杀死师傅。还是说,你想在我身上谋求些什么。”“你从哪听说的?”霎时间,柏尘寰的声音沉了下去,眼瞳如墨般晕开。对视的刹那,柳三思精神一晃,耳边似乎听见了什么声音,好在尾指骤然一烫,注意被护心结所拉回。凝神,静心。他在心中重复着这四字,那动人心神的声音似乎渐渐变得遥远了。柏尘寰紧捂着嘴,浓稠的鲜血伴着剧烈的咳嗽从指缝间溢出。红线趁机缠绕上他的四肢,但碍于护体的灵力,无法再进一步,但这已足够了。“走!”柳三思用尽全部力量将刀掷向“囚笼”的顶端。布阵不行,唯有破阵可圈可点。这是陆惟对他的评价。刀尖穿过囚笼顶端,阵眼降下的雷光落在他身上。与此同时,粗重的锁链仿佛失去了倚靠的枯藤,伴随着震耳欲聋的断裂声,一节节地从高空坠落于地,转瞬成了枯骨,雨水浇灌在它们空荡荡的眼眶中,里面开不出有生机的花。柳三思咬着牙承了强行破阵的反噬,回身抽出腰间的断剑送入柏尘寰的心口。莫名的,他忽然想起了陆惟第一次教他使刀时所说的话。「持刀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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