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修骗她时,她以为这世上再不会有真心待她之人,所以她封闭了自己,也骗了他。她不该把上一个人犯的错误延续到下一个人身上。她不该骗他。不该害他。“对不起……对不起……”许明月泣不成声,只能一遍遍重复这苍白的道歉。“对不起……”她泣不成声,伸出未被扼住的另一只手,不顾他的挣扎和恨意,紧紧抱住了他冰冷湿透、剧烈颤抖的身体。穆青杨仿佛被那滚烫的泪水和不顾一切的拥抱烫伤,掐住她脖颈的手猛地松开。更不该让他阴差阳错付出如此大的代价!之前许明月坦白,最让他恼怒的不是她隐藏身份和蓄意接近,而是她竟然不喜欢自己。他为她付出如此多,她竟然从一开始就不喜欢他,真是天大的笑话!天大笑话!冰冷的雨水疯狂地冲刷着他们,分不清穆青杨脸上肆意流淌的,究竟是雨水,还是那滚烫的泪水。不知过了多久,许明月松开拥抱,俯下身,抱住他:“我们走。”不能让穆青杨断腿一直被雨水冲刷,他需要治疗。“放开……谁准你……”穆青杨惊怒交加,断腿的剧痛让他虚弱不堪,只能发出嘶哑的厉喝,徒劳地扭动身体挣扎。断裂的双腿被强行移动,剧痛如同无数把钢刀在他骨头上刮过,让他眼前彻底一黑,发出一声痛苦到极致的惨嚎。许明月被这沉重的分量和挣扎带得一个踉跄,膝盖重重磕在坚硬的青石板上,痛得她闷哼一声,脸色瞬间惨白如金纸,额头上渗出豆大的冷汗,与雨水混在一起。冰冷的雨水无情地浇透两人单薄的衣衫。黑夜的暴雨中,许明月迈开沉重如灌铅的双腿,一步,一步,无比艰难地、背着他离去。“放……开……我……滚……”穆青杨在她背上虚弱而愤怒地嘶吼、挣扎,断腿处传来的剧痛却让他所有的反抗都显得如此无力。雨幕如织,两个湿透的身影在绝望的泥泞中,以一种缓慢得令人心碎的速度,一点、一点地前行。唯有真心难觅(1)城西小院,连日阴雨带来的潮湿气息弥漫在空气中,泥土与草木的微腥挥之不去。廊檐下,许明月持一柄蒲扇,守着一个小小的泥炉。炉火舔舐着漆黑的药罐底,发出沉闷的咕嘟声。吱呀一声,柳姨娘推开院门走了进来。她脚步放得极轻,目光先是落在许明月专注扇火的背影上,随即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试探,扫向偏角那扇半开的房门。门虽开着透气,从她的角度却瞧不见里面的情形。“……吃东西了吗?”柳姨娘走近几步,压低声音问道,眼神里是藏不住的忧虑。许明月没有抬头,只是轻轻摇了摇头,蒲扇依旧保持着稳定的节奏。炉火映着她沉静的侧脸,那上面看不出太多情绪,只有一种近乎固执的专注。柳姨娘无声地叹了口气,又向前挪了挪,终于,她的视线越过了门槛,彻底看清了偏房内的景象。屋子不大,陈设简陋。一张硬板床紧贴着窗棂下,窗外是一棵枝繁叶茂的老枣树,投下斑驳的光影。穆青杨就那样坐在床沿,腿上搭着一条薄被,身形一动不动。他的目光穿透窗棂,投向外面那片被灰云笼罩的天空,平静得令人心慌。整整三天了,他就维持着这个姿态,不言不语,不吃不喝,仿佛魂魄早已随着那场倾覆了国公府的暴雨,一同消散在了泥泞里,只留下一具被绝望和剧痛掏空的躯壳。许明月用一块厚布垫着,小心地揭开药罐盖子。更浓烈的苦涩药气瞬间蒸腾而出,几乎盖过了院内的湿土气。她拿起搁在碗边的木勺,耐心地搅动着罐子里浓黑黏稠的药汁,待搅匀后,才将药汁小心地盛入一旁的粗陶碗里,放置在旁边一块平整的木板上纳凉。随后,她擦擦手,快步走进旁边的小厨房,揭开灶上闷了许久的蒸屉盖子。“噗——”一股滚烫的白汽猛地窜起,带着甜丝丝的米香。屉里是几块刚热好的白糖蒸糕,雪白松软。许明月用筷子将它们小心夹起,放在一个干净的白瓷盘里,又将盘子稳稳放在托盘上。等她端着托盘出来时,那碗药的温度也降得差不多了。她将药碗也放在托盘上,深吸一口气,转身,走向偏房。屋内光线昏暗,窗外枣树的枝叶滤掉了大部分天光。穆青杨听见了脚步声,身体几不可察地绷紧了一瞬,却依旧固执地没有回头,目光牢牢锁在窗外那片灰蒙蒙的虚空里。“双腿……骨头碎得太厉害,接是接上了,但筋脉受损太重……日后……怕是……怕是……跛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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