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不将整座义庄封了?"王颜禾按住老仵作发颤的肩膀,"需要多少符咒?多少朱砂?本将军这就差人去城隍庙搬香案!"老人却摇摇头,从破袖里摸出片鱼鳞状的东西——泛着蓝光的冰鳞,正是那日在井里捞到的:"此法需借地脉之力,义庄地下的青砖缝里,小人发现了这个。"
他指着冰鳞上隐约的纹路,竟与县丞廨前那口老井的玄武浮雕分毫不差。
原来寒毒早已顺着地脉渗入地基,那些被百姓奉为辟邪的玄武图腾,早在百年前便成了寒毒的锚点。
老仵作说,需在义庄四角埋下刻着北斗的青铜钉,配合每日子时的禹步咒,方能断了寒毒与地脉的勾连。
"可大人您看..."他掀开袖口,腕间三道红痕触目惊心,"昨日画符时,血滴在冰鳞上,竟凝出了北邙二字。这寒毒怕是冲着重泉之下的八千晋阳军来的,咱们烧的不是尸体,是当年埋在雀鼠谷的怨气啊。"
王颜禾道:”看来……!必须先抚慰雀鼠谷的亡魂才行!“
窗外忽然刮起北风,带着远处乱葬岗的腐臭味。郭行之望着案上未批的移文,可此刻攥着老仵作的符咒,才明白那些被视作妖言的疯话,原是救命的金丹。
若能早听民间传言,早开府库取朱砂,何至于让寒毒借着官火官土,在这龙兴之地上啃出个无底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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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取本县的鱼符。"郭行之抓起案头的玄武纹官印,"带十个衙役随老仵作去义庄,把城隍庙的玄武灯全摘了——记住,揭灯时要用黑布裹着,别叫灯油沾了地脉。"
老仵作爬起来时踉跄半步,袖中掉出半块碎玉,正是前日从沉井尸体腕间取下的。那玉上的冰裂纹,此刻竟朝着义庄方向微微发亮。
暮色漫进窗棂时,远处传来更夫敲梆的声音,却比往日慢了两拍。许是东巷又添了新尸,更夫绕着走了远道。
郭行之摸着掌心里的符咒,忽然想起三年前在雀鼠谷见过的荒碑——碑上的玄武纹,与老仵作黄纸上的,原是同个模子刻出来的。寒毒借的哪里是地脉,分明是这百年来,层层叠在尸骨上的官服与朝靴啊。
暮色浸透晋阳城时,城隍庙飞檐下的玄武灯正被成片摘下。二十名衙役踩着搭起的木架,用浸过雄黄酒的棉纸裹住灯体,黑布在外层紧缠三匝,铜链与檐木摩擦的声响里,混着老仵作低低的咒语——他蹲在廊柱阴影里,指尖在每道玄武浮雕上点朱砂,将灯座凹槽里的冰花逐一封镇。
"最后一盏灯座有冰棱结晶!"衙役的呼喊惊起檐角寒鸦,栾晴陌手中的《北极七宿图》骤然展开,图上北斗方位与灯架位置完全重合。
她腰间镇魂铃急响,足尖轻点廊檐掠过三丈距离,玄色劲装袖口翻出银线绣的太极纹,在暮色中如活物般游弋:"用铅盒盛着,绕城隍庙顺时针转三圈——地脉节点在西南角老井!"
与此同时,义庄废墟中央的镇北碑正泛着微光。王颜禾手持玄鸟令,剑尖挑起半幅残破军旗,旗上"晋"字血锈在《度亡经》诵念声中渐渐淡化。
萧逸带着伏魔司齐松用青铜钉在碑周布北斗阵,每根钉入地面的瞬间,地下便传来冰棱碎裂的轻响。
碑底刻着的雀鼠谷阵亡将士名录,此刻正被荀戒用朱砂逐一描红,墨迹渗进石纹时,碑身玄武纹如活过来般游动,将空中飘散的纸钱灰聚成军队队列形状。
"将军,地窖发现青铜鼎!"百灵的声音从义庄地窖传来,鼎身"血祭玄冥"四字在火把下泛着冷光,鼎内沉睡着半片冰晶凝成的甲胄,甲胄纹路与城隍庙灯座冰花分毫不差。
王颜禾剑刃轻点鼎沿,玄武纹官服忽然泛起蓝光,那些曾在尸体上出现的冰裂纹,正顺着他的袖口向鼎内退缩。
乱葬岗方向,朱冰真正用银针刺入土地,每处落点都对应《北极七宿图》上的星位。
她脚下的黄土突然裂开细缝,无数发丝般的冰棱顺着银针浮出地面,在月光下折射出玄武图腾的光影。
"地脉在动!"她按住震颤的银针,只见西北方义庄的金光如潮水般涌来,将那些冰棱逐一融化,留下的水痕竟在地面画出完整的北斗七星。
子时初刻,城隍庙最后一盏玄武灯被封入铅盒。栾晴陌将《北极七宿图》拍在老井井栏,图上玄武纹与井栏浮雕重合的瞬间,井下传来闷雷般的回响——是地脉归位的轰鸣。
与此同时,义庄碑前的《度亡经》念至末章,八千个亡者姓名化作金光升入夜空,那些曾在尸体上凝结的冰晶,此刻正顺着金光轨迹向镇北碑汇聚,最终在碑顶玄武像眼中凝成一滴清露。
寅时的夜风里,萧逸带着吏员掘开乱葬岗冻土。埋尸处的青黑色泥土已褪去冰碴,露出底下泛着潮气的黄土——冰晶被彻底引出,只余老仵作提前埋下的北斗符咒,在土中发出细碎的金光。
当第一捧干净黄土覆上坟头时,远处传来更夫清亮的梆声,这是月余来第一次完整的五更报时。
卯初天光微亮,王颜禾站在城隍庙废墟前,看晋阳吏员用玄武纹封条贴住灯架。
他由于超度亡魂过多,使体内灵力真炁耗尽,一阵眩晕袭来,让他一个踉跄跪坐在地上……!
云雀上前问道:“大人……?!你怎么了?”
王颜禾摆摆手道:“无碍……!休息休息就好了!”
老仵作正在修补廊柱上的北斗刻痕,每道纹路都精准对应星象方位。
栾晴陌忽然指着剥落的壁画轻笑:"当年立碑镇怨的人不会想到,玄武图腾反成了寒毒路标。"她指尖划过砖墙上未及清理的冰痕,那些曾令人胆寒的龟甲纹路,此刻正随着朝阳融化,只余淡淡的水迹。
街角传来孩童的啼哭——不是濒死的呻唤,而是饿极的哭喊。西巷张娘子抱着孩子奔来,襁褓里的幼儿虽仍面色青白,却正用小嘴啃着娘亲的衣角。
荀戒打开药箱的手突然顿住,箱中《太医院疫典》某页无风自动,露出夹在其中的半片冰鳞——此刻的冰鳞已毫无寒意,边缘泛着温润的光泽,像极了晨露凝结的琉璃。
当第一缕阳光爬上镇北碑顶时,碑身的玄武纹终于完全亮起。王颜禾望着碑底新刻的"安平"二字,忽然听见身后传来衣料摩擦声。
转身只见郭行之抱着一摞公文立在阴影里,这位县丞的官服上还沾着昨夜拆灯时的朱砂,却在看见碑前活蹦乱跳的麻雀时,眼角微微发颤——那是月余来,晋阳城第一次有鸟儿敢落在人类聚居的街巷。
"把玄武灯残件收进库房。"栾晴陌将《北极七宿图》递给吏员,"今后每年冬至,在碑前诵《度亡经》时,记得在灯座旧址摆三盏素灯——莫要再用玄武纹。"她靴跟碾碎砖缝里最后一片冰渣,玄鸟纹官靴踏在青砖上,留下的却是北斗状的浅痕。远处,老仵作正带着衙役向义庄走去,他手中捧着的,是从青铜鼎里取出的、刻满咒文的玄武残片——那将是今后镇守地脉的新符。
晨雾渐散,晋阳城的石板路上,终于响起了久违的、充满生气的喧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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