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乐皆看见赵欢与三步一回头地找他,他将满腔冷硬的情绪缓了缓,趁她再偷偷瞥过来时扬了扬嘴角。赵欢与愣一下也偷偷笑起来,眼睫一弯,反而把之前兜着的汪汪的泪水送出来了,她手忙脚乱擦掉。
王行赫目睹全程,说:“小鱼儿真的挺可爱的。”
沈乐皆抿紧嘴唇。
“等她长大我就娶她。”他火上浇油,“一会儿就去问她以后要不要嫁给我。”
符恪回了房倒杯水,来不及坐下,门外沈乐皆已经把王行赫按在地上又揍了一顿。
她没料到自己儿子能这么浑,上前去拉人还死活扒不动,最后是王行赫他爸把沈乐皆抱开的,期间他还死死盯着躺在地上爬不起来的王行赫,警告:“赵欢与是我妹妹,我的,你最好离远点。”
符恪甩了他一耳光,一时间所有人都静了。沈乐皆是这帮小孩儿里最乖的,从小到大连重话都没受过几句。
“王哥,你放开他。”符恪对沈乐皆冷声说,“打,再打给我看看。”
沈乐皆偏着头不再动。
符恪才生气地骂道:“你个小畜生做的什么事说的什么话!”
也许沈乐皆不记得,那年赵欢与百天宴上被一群人围着逗弄,他就发过类似的牢骚,把宝宝护在自己手下,不准任何人摸她的脸。当时符恪念他才四五岁,没管,没成想儿子到了十三岁,嘴里还是同样的话。
她戳他额头,道:“你当妹妹是玩具吗!你两个小兔崽子就因为这个在这儿争!谁赢归谁吗?”
谁赢归谁?对。
当晚,符恪锁沈乐皆在书房反思。赵欢与蹑手蹑脚溜来瞧他伤处,说呼呼就不疼了。沈乐皆手背只是一块小淤青,她郑重其事地用绷带绑成白色大猪蹄。然后蹲在他脚边陪聊,直到十点整开始准时打瞌睡,蜷到他怀里去。之后的小半年,话唠王赵欢与从没搭理过王行赫。
沈乐皆心说,是我赢了。
不过,反思什么呢。
沈乐皆琢磨了一宿,没个结论。
他想不到自己古怪的占有欲为何而来、搞不懂它是否被允许存在。思绪翻来覆去地搅,倒只理出另一条清晰的线,悟得——这股占有欲到底对不对不晓得,将其亮出来给别人知道是绝对错。
多数人迟钝,忙碌,无暇透视一个半大男孩隐晦迷茫的心思。于是,只要他把嘴巴闭紧了,就不会有人看破。
那个晚上起,清冷寡言的沈乐皆一天一天铸成形。
而赵欢与,很长一段时间,都是粘人可爱的赵欢与。
直到她升入初二的某个早晨,婉拒了哥哥替她编羊角辫。
一切以羊角辫为开端,接着是不必为我洗贴身物,不必费心为我开小灶,不必专程接我放学,不要三秒以上的拥抱,不要动不动就牵手,不要不敲门进我房间,不要……
她逃他,逃得远远的。可远远的,她又将目光默然地注视过来。
沈乐皆在那段长久的目光里被推走。困惑,顺从,不置一词。
是因为长大吗。
这是妹妹长大的代价吗。
沈乐皆常常想,看着小猫小狗、看着幼时相册集想,你不如永远不谙世事,禁止成为熟落的果,禁止做别人眼中的鹤,禁止自顾向前,把哥哥留在身后。
但他没有说,赵欢与也就听不到。
她最美的年段,最好的笑大多露给除哥哥以外的人看。沈乐皆只能站旁边捡些边角余料,顺便应付她靓丽青春背面的逆反。
比如现在,沈乐皆去厨房为赵欢与端来酒酿圆子,她却懒懒地盯着另一侧,说不想吃。
沈乐皆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乐队已经散了,在各自收拾东西。王行赫的吉他还在腰间,杨徐静挽着他手臂兴高采烈地说话。
“看什么?”沈乐皆问。
“在想结婚是什么感觉,结婚以后过的是什么日子。”赵欢与说。
沈乐皆收回目光,看自己手里的酒酿圆子。再隔热的碗,这么久也能感觉到烫了,烫得有些痛了。
他问:“真的不吃吗。”
她从鼻腔滑出一个“嗯”。
又是这样。
总这样。
只对他这样。
上一秒旁观过她的生动与活泼,也没来得及将情绪从回忆里拔出,此一刻,沈乐皆头一次觉得这独份的淡漠令人难以忍受。
致使他当着众人的面失礼的程度。
他点点头,转身离开,路过垃圾桶,手腕一扬,连碗带食全抛了进去。瓷器破碎,发出巨大声响,甜腻的热汁反溅几滴到他手上,黏着。任灼烧感持续几秒,沈乐皆才慢条斯理掏出手帕擦净,顺便把手帕也扔了。
赵欢与在身后怔愣,等人很快消失在侧厅拐角,她后知后觉哼着小曲抬头看星星。
闷热的夏倏然舒畅。
沈乐皆想找个安静的地方抽烟,却四处有人。压着火气走了半天,最后不情不愿去到秋千旁。这本是赵欢与的专属地,掩在两棵树下,灯光追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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