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愠看完,椅子滑回去电脑前,手指在键盘上敲得飞快。
“名字,年龄。”
“……燕徊。二十九。”
“眼睛哪里不舒服。”
“有点疼。”
“持续多久。”
“一周左右。”
“做什么的,平时用眼强度怎么样。”
“就……还好,偶尔会,熬夜工作。”
骆愠在屏幕后抬起眼睛瞥他一眼,让燕徊想起了这个人少年时期总喜欢懒懒地抬眼皮看人的样子。
“职业。”他听出燕徊刻意忽略的问题,又重新问了一遍,脸上一副公事公办的表情。
燕徊只得回答:“画画。”
“生活习惯呢。看你瘦了很多,还是一个面包就糊弄一顿么。”
“……”
“还是不吃胡萝卜么。”
“……”
“是一个人在港城生活?还习惯么。”
燕徊答话时抽离的神思慢慢回过来,迟钝又压抑地想骆愠到底在问什么,经年岁月好像一瞬间开始恍惚起来。
燕徊桌下的手已经开始轻微发抖,声音却很小:“……这些,跟我来这里看病有什么关系吗。”
骆愠状态轻松,瞟了他一眼:“患者面对医生问诊的时候最好不要有所隐瞒。”
燕徊的舌尖隐隐约约尝到了一丝血腥气,他开始盘算冲出门去的概率有多大。
“……考虑细菌感染的轻微炎症,给你开眼药水回去滴,不适随诊。平时注意用眼卫生。”
似乎是感觉到燕徊在下一秒真的有可能站起来头也不回地走掉,骆愠把他逼到绝境之前习惯性地宽容了起来,他的手指在键盘上停了下来,说:“还有别的么?”
燕徊如同刑满释放,放松了齿尖摇摇头:“没有了,那我就走了,谢——”
骆愠在电脑后噌的一声起身:“你住哪?外面天已经黑了,我开车送你。”
燕徊诧异回头:“啊?”
骆愠的表情变得很快又是那副不冷不热的样子:“顺路。”
燕徊:“……”
顺的哪门子路。
或许是意识到自己拙劣的失言,骆愠很快又打补丁:“你是最后一个病人,而且我也下班了。”
显得很苍白就是了。
燕徊握着门把的手转动,说:“我住得远,坐地铁也很——”
骆愠这个人,永远学不会“做人留一线”这一套。
什么别来无恙、好久不见的嘴脸,通通只能装几分钟,拒绝第三次的时候马上就会竖起身上每一根尖酸刻薄的刺:“你这么不想见我?”
燕徊愣了下,看着骆愠冷白的脸和平直的嘴角。
骆愠一对上燕徊的视线,像是想起些什么,又慌不择路地变脸:“不是,我意思是……”
“改天吧,”燕徊突然平静了下来,“今天这气氛不合适。改天我请你吃饭,我还不知道你回国了。”
“……”
燕徊在走出去之前,停顿了一下,回过头补了一句:“好久不见,原来你做了医生啊,哥。”
好久不见,以后最好不要再见。
他其实是这么想。
窗外的雪花大了起来,骆愠坐在椅子上发着呆,仿佛要把诊室的门看出个洞。
李延推门进来:“哟,你怎么还在诊室?先去的人已经两三拨了,我以为你早走了呢。”
骆愠摇摇头,没说话,起身脱了白大褂,露出内里的深色毛衣,高领遮到了他的脖颈。
李延靠在储物柜边,挑着眉问:“心情不好?”
骆愠:“没。”
他从衣柜里取出大衣穿上,又抓起车钥匙扔到李延手里:“回去你开车。”
燕徊回到家,在沙发上坐了一会,搓了搓脸强打起精神,把手机充上电,起身走回卧室,关上门收拾行李。
大部分的东西都已经提前打包送到画廊了,还剩一些比较私人的物品。燕徊在柜子前整理,又把从医院穿回的大衣仔细包好,小心地放进行李箱。
屋外飘着大雪,风裹着雪粒不断拍打在老旧的玻璃窗上,发出哒哒的声音。室内的暖气很足,燕徊穿着米色的毛衣收拾,很快就热出了一身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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