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霁月顿住脚步,粗眉一挑:“本郡主还未计较你为何擅自动闻折柳,你倒恶人先告状上了?”
陈三喜一阵红一阵白。
弄死闻折柳并非他本意,是景明帝之意,何霁月怕是知晓景明帝不会认,便将气撒到他头上。
可闻折柳不是她宿敌么?死了更佳啊!
一口黑锅往背扣,陈三喜不敢不认,他欲跪下抹泪,又被闻柳青挟持动弹不得,卡在中间不上不下,凄厉长嚎。
“郡主饶命啊!是奴才有眼不识泰山,招惹了贵人!还望郡主看在奴才初犯的份儿上,饶了奴才罢!”
何霁月深知若无景明帝授意,陈三喜断然没此胆量,在行刑前要了闻折柳的命。
虽说救闻折柳一事,不过是景明帝为取她虎符,将她软禁多日,她为远在封地的爹弟安稳,顺势做的一出戏,但陈三喜这老狐狸,也并非善类。
战时他几番监军,嘴上道“定举全国之力供养军队”,手里干的却是中饱私囊的勾当,险些让她手下将士饿肚子上战场。
若非她一纸奏章飞至京城,景明帝宁事息人赏金银,将陈三喜调回养心殿,她还真想打开陈三喜脑袋瞧瞧,里头装的是棉絮还是稻草。
“郡主救我!”陈三喜还在嚎。
何霁月懒得救,扭头便走,却被怀中闻折柳扯住衣襟:“郡主。”
他嗓音轻如丝,好似风一吹便断。
“你要救他?”何霁月不解。
“不。”闻折柳摇头,脑袋往她肩窝钻,像是怕冷的猫寒冬中往主人怀里缩,暖烘烘,发丝蹭到她下颌,痒,但她没躲,只垂眸望他咳到发白的唇。
如此撩拨人的动作,他做起来不失醉风楼花魁的妩媚,还添了独一份儿的清纯。
“那做什么?”何霁月轻哼一声,“如此迫不及待认主,要在天牢侍奉本郡主?”
闻折柳仍咳,清泉过石般清凌嗓音沙哑几分,落在耳内,别有一番让人想欺负的意趣:“郡主擅自劫狱,这不合规矩。”
何霁月环顾四周,仰天大笑:“我何霁月要带你走,谁敢拦?”
众狱卒垂头,眼观鼻鼻观心,无人出列。
“咳咳,为何,救我?”
他们针锋相对,她不该盼着他死么?为何要大费周章来狱中救他?莫非如他奢望那般,她对他余情未了?
何霁月一手抱他,空出一手虎口掐他下颌,指腹拭去他嘴角淌出的血沫。
“你生得美,死了可惜。”
她既是愿意救他,那她可否爱屋及乌,同时救下他母父与大哥?
“无欢。”
无欢是何霁月的字,与姓相连,便是欢乐触手可及之意,只可惜闻折柳爱单念,她又自幼与爹弟分离,同母亲阴阳两隔。
这两字变倒像是诅咒应了真。
身份高的缘故,没什么人这样唤她,同辈中仅有个闻折柳,回京后闻折柳与她反目成仇,三个月来,他还是第一次肯如此唤她。
他眼里汪着潭清水,泛着层层柔软涟漪,令人无法说出拒绝的话,“救救我家人,求你。”
饶是何霁月再铁石心肠,对上他难得的示弱,也一时恍了神。
闻折柳性子倔,不轻易低头,与她相处十二载,还是首次这般卑躬屈膝,而他母父每逢她入府,都亲下厨盛情款待,他大哥更是与她师从同人,常教导她精进武艺。
扫了眼充满希翼的闻折柳与余下惴惴不安的闻家三人,何霁月自嘲。
她泥菩萨过河,连自己远在封地的阿爹与小弟都护不住,还妄想保住别人?
更何况,通敌一事,她也是受害者。
“做不到。”何霁月压下眼底怒火,冷冷扫过闻家三人,一字一顿,“他们通敌,害我姐妹沙场丧命,该死。”
狱卒见行刑时到,不可再延,又见能止婴孩夜啼的大司马何霁月在此,想来出不了乱子,咬牙对困于闻柳青刀下的陈三喜道句“得罪”,指挥手下上前,不顾陈三喜生死,强硬将余下闻家三人用粗绳绑起来。
闻折柳一瞬恍惚。
何霁月幼年常随母亲长公主上战场,十六母亡,官承大司马,率赤甲军西征,与西越交战三年。
这三年他困于京城,仅可从西越传来的书信里窥见她身影。
见她攻城掠池,他心念一动,笔尖蘸墨,英姿飒爽的将军跃然纸上,独属于她的画像挂满铺在圣贤书上,被父亲呵斥后,他悄悄将画叠起,偷藏枕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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