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李沉璧乖巧地点点头。
&esp;&esp;凌泛月戳着火堆,一抬头就见师兄弟两个并肩站在群星天幕下,都是一等一的风姿无双,眼中不禁流露出羡慕之意。
&esp;&esp;“终于歇够了?”他拍拍尘土跳了起来,中气十足地喊,“这地方就是吃人,你们两个也得下来了。”
&esp;&esp;叶霁足尖一点,飘纵如风落到了他面前。凌泛月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你腿不是残了么?”
&esp;&esp;眼前又是人影一闪,李沉璧飞落在两人之间,听了这话,冷冰冰地瞧着他。
&esp;&esp;凌泛月:“失言失言。”
&esp;&esp;他先是问:“叶兄,你的脚已经没事了?方才明明伤得挺厉害的啊。”见叶霁神情有些不自在,也不再追问。
&esp;&esp;凌泛月转而向李沉璧,眼中多了一份敬重与兴奋:“原来长风山这样仙才济济,我怎么从没听说过你的大名?漱尘君怎么也不举荐你参加玄天山大会?”
&esp;&esp;他神采奕奕,叶霁就知道他这是又动了比试之心。
&esp;&esp;凌泛月只和强者比较,从不因对方实力强过自己而自惭形秽,羞于比试。相反对方越强,他越是要领教领教对方究竟有多强。
&esp;&esp;叶霁虽然挺欣赏他这一份气性,每次必定奉陪,但也知道李沉璧必然是懒得理他的。于是岔开话题:“凌兄,这些百姓,你准备如何处置?”
&esp;&esp;“还能如何?自然是送回去。”凌泛月摆着手道,“这些都是春陵的百姓,玉山宫坐镇春陵,有义务照拂。一个个都吓得不轻,也伤得不轻,我分出几人,将他们护送回乡。”
&esp;&esp;他举起手,对叶霁身后比划了个叫止的手势:“行了行了,叶仙君已知道你们很感谢他,还要谢几回?”
&esp;&esp;叶霁转过身,见已经跪倒了一大片,只好一个个扶起:“诸位不必这样,举手之劳而已。”
&esp;&esp;跪在最前面的,是叶霁救下的那少女的兄长。他抹了把眼泪,动情地道:“可是您腿都断了啊!”
&esp;&esp;“……”叶霁道,“真的没有断。”
&esp;&esp;叶霁按住他肩,坚持不让他磕下头去:“你妹妹还好吧?”
&esp;&esp;“好,活着呢!”少女兄长满面感激,“她伤得挺重,但活着就好,活着就能养回来,多谢仙君救命!”
&esp;&esp;
&esp;&esp;众人在篝火边围圈而坐,顶着满头星辰休息喝水。这时百姓们情绪被抚平,精神也养足,可以心平气和地问话了。
&esp;&esp;叶霁环视一周,见这些人大都是些年少面孔,心念一动。
&esp;&esp;凌泛月板起脸训道:“官府三令五申不许百姓靠近策燕岛,你们还往这一带凑,要不是遇见我们,谁来给你们收尸!”
&esp;&esp;他身份贵重,性格又张扬高调,春陵谁人不认识?
&esp;&esp;百姓都被凌少主斥得头也不敢抬,一个十五六岁的清秀少年却仰头道:“我们也没打算来这种鬼地方。是到处都在传,说不止一次有人在海上见到了鲛人,我们这才赁了条船,瞒着爹妈,结伴出海来瞧瞧。”
&esp;&esp;程霏在旁摇头道:“这个传闻我们也都听到了,却是无稽之谈。鲛人环仙岛而居,哪里会出现在这里,流言骗骗无知之人罢了。”
&esp;&esp;“鲛人没见到,却被巨翅鸟抓了,是不是?”凌泛月冷嗤了一声,“你们爹妈真该打断你们的腿!”
&esp;&esp;清秀少年被他唬得一抖,沮丧道:“我们在海上找了几天,果真什么也没见到,就想要回去。这时有人忽然看到水里有四五个影子,上半身是人,下半身长长的,绕着我们的船打转,看样子很想和我们亲近。”
&esp;&esp;他说到这里,像是噩梦醒来一般,打了个寒噤。身边同伴顺着他的话陷入回忆,也都露出一样的神情。
&esp;&esp;不用说,叶霁就已经猜到这所谓鲛人,究竟是何方神圣了。
&esp;&esp;叶霁将篝火挑得熊熊燃起,周围又温暖了一些:“人蟒在水中的模样,的确有些像鲛人。你们所知的鲛人,多半是话本画册上的吧?分辨不清也不能怪你们。”
&esp;&esp;他微微一笑:“后来发生了什么,可怖的细节就别再回想了。捡要紧的,慢慢说吧。”
&esp;&esp;李沉璧倚在他身边打盹,听到他开口说话,眼睛才睁开一线。
&esp;&esp;叶霁声线平缓温和,令人舒服信赖,清秀少年瞧着这人只觉得亲切,也不理凌泛月了,只对他说话,神态也随意了起来。
&esp;&esp;“也没什么不敢说给仙君哥哥听的。”少年精神气足了些,挽了挽袖子,“这也都怪我们自己贪玩不懂事,见到鲛人现身,就高兴得什么也顾不得了,放下小舟,就要靠近看看,结果差点吓死!”
&esp;&esp;少年手舞足蹈,双手平展比划了一个长度:“那尾巴有这么长!这么粗!哪里是鱼尾,分明是蛇尾!”
&esp;&esp;他两指扯着自己的嘴角,用力往外拉,露出两排白牙,声音也含含糊糊往外漏风:“那嘴……咧开有这么宽!牙齿尖尖长长的,嘴里还有信子,可不就是蛇妖么……唬死人了……”
&esp;&esp;他扯嘴角扮鬼脸,神态有三分俏皮灵动。模仿着人蟒的声音,吐出舌尖学了几声“嘶嘶嘶”,却嘶了坐在对面的凌泛月一脸口水。chapter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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