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雾的眼神太过期待,目光灼灼的,烧的顾一白一时间都不忍心说出否认的话。
但恍惚只是一瞬间的事,马上,顾一白就摇摇头:“没。”
他捏着筷子,眉头很轻地蹙起来,说:“只是觉得,味道有点熟悉。”
顾一白咬了下嘴,他语气里带着不易察觉的疑惑,说:“就是不知道,你这样,图什么。”
林荫能给出多少好处,才能让一个人演得这么真情实感。而她,真的有那个资产吗?
据他所知,林荫看着富贵,实际上就是个空壳子,能够拿出来的流动资金,也并不比自己这个穷鬼多出多少。
沈雾不知道顾一白内心的弯弯绕绕,他给顾一白夹了一筷子排骨,还天真地以为这又是一个自己表白的好时机:“图你而已。”
“别多想,”沈雾看穿对方冷漠伪装下的不安,一如从前般地轻声哄:“今晚你住我房间,我睡沙发。”
“你随时可以来,也可以随时走。”沈雾说:“在决定彻底接受我之前,你要走要留,都完全由你自己做主。”
这话说得深情款款,配上他一副无可挑剔的好皮囊。顾一白想,确实是让人很难招架。
怪不得世界上会有那么多明知结局不一定会好,但依旧义无反顾的恋爱脑。原来是因为男人说起情话来,这样能够蛊惑人心。
也不怪赌徒容易倾家荡产了,就连一贯自诩理智的顾一白,此刻都不免想要真的试着去相信面前这个,自己压根没有任何记忆的人。
他咬了下后槽牙,很轻:“我要怎么信你?”
沈雾也不知道答案。他抿了抿唇,站起身,取来了放在玄关处的钥匙,塞进了顾一白搁置在腿上的手心。
“这是我家的钥匙,给你。”
“口说无凭确实很让人难以信服,不过现在我能给你的,只有这个。”沈雾说:“其他的,我以后再补给你。”
顾一白握着钥匙的手紧了紧,他不解:“那你为什么相信我?”
随随便便,就这样把家里的钥匙给一个认识两天的陌生人,是不是有点太草率了?
沈雾不厌其烦,又一次说道:“因为我记得你,一白。”
夜幕降临,沈雾叫了跑腿,买了干净的换洗衣物送来。
顾一白洗澡的间隙里,沈雾换好了主卧的床单被套,然后翻出毛毯,抱着去了沙发。
从书里的世界回来以后,一直到遇见顾一白以前,每个夜晚,沈雾基本都是在沙发上度过。
他习以为常,把床让出去,半点也不觉得委屈。
倒是顾一白不好意思,在床边坐了一会儿,还是起身,走了出去。他舔了下干涩的嘴,吸了口气,站在拐角处,说:“你睡卧室吧。”
沈雾正靠着沙发玩开心消消乐,他循声转头,刚要笑着推脱,映入眼帘的就是顾一白洗完澡以后光洁的锁骨。
沈雾控制不住自己的视线,对方洗完澡以后的头发尚未吹干,水珠顺着发梢滴下,然后落进脖颈凹陷的线条。
妈的。明明早就坦诚相见过不知多少次,再次见到,还是忍不住脸红心跳,真是没出息。
他喉结滚了滚,眼神也有些飘忽不定。大概是心虚的缘故,导致说话的声音都不自觉大了些许:“不用!你睡就行。”
“我就睡沙发,沙发舒服!”沈雾边说边把身子往后缩,双腿夹紧,生怕被顾一白看出自己的不对劲,只想着赶紧让对方离开,千万不要让自已被对方冠上变态的称号:“你快休息吧,很晚了。”
顾一白眯了眯眼。
他不动声色地挑了下眉,面色微妙地朝前走了两步,问:“你怎么了?”
沈雾尽量维持自己的冷静,呵呵笑了两声:“没,没怎么。我困了,打算睡了。”
顾一白无情戳破:“可你还没洗澡。”
他在此刻发现,自己原来是个恶劣的人。顾一白笑了笑,甚至向前走去,径直坐下,挨在沈雾的腿边,说:“我洗完了,你去吧。”
刚洗完澡,连身上都还带着一股沐浴露的清香。还是熟悉的茉莉香味,明明是自己常用的味道,从顾一白身上传来,却有了种隐秘的蛊惑。
他偏过头,尽量不去看顾一白的脸:“水应该还没烧热,我等下再去。”
“我给你留了热水。”顾一白面色不显,目光轻飘飘地扫过沈雾试图遮掩的腿间,似有若无地带着一丝戏谑:“不用等。”
沈雾:“……”
沈雾抹了把脸。他咬咬牙,越是这种情况下,身体越是不受自己的控制。他想扯过毛毯,但好巧不巧,毛毯被顾一白一屁股坐住,想扯都扯不过来:“……好。”
没事的。人就活一次。丢人就丢人,有什么所谓。
抱着这样的想法,他一咬牙,干脆站起身,想走去卫生间。结果刚一站起,人还没走出两步,顾一白略带笑意的声音就从身后传来:“沈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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