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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4章(第1页)

“你妹妹被衙役拖走那日,你怕不怕?”

“你爹跪着求他们施舍一口粮,却被踢断肋骨时——你怕不怕?”

一句句质问,像鞭子抽在人心上。

小石头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只觉胸口发闷,眼眶发热。

阿禾站定,环视众人,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怕,有用吗?”

她顿了顿,从怀中掏出一块破布,打开——里面是一枚铜钱,上面刻着“开元通宝”四字,边缘已被磨得光滑。

“这是我爹留下的唯一东西。”

她轻声道,“他死在修官道的工地上,累死的。官府说,死一个农夫,比死一头牛还便宜。”

她抬头,目光如炬:“可我今天站在这里,不是为了怕,是为了——让别人怕我们!”

全场寂静。

连风都停了。

阿醒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惊艳,像看见一颗被埋藏的星终于破土而出。

他缓缓抽出腰间唐刀,刀光如雪,劈开暗影,刀柄上缠绕的旧布条簌簌飘落,露出斑驳的木质纹路——

那不是名贵的紫檀,而是最普通的槐木,却握得发亮,像被无数双手传递过希望。

“听见了吗?”

阿醒的声音低沉而坚定,“腐叶风一吹便坠,可咱的根,扎在土里!”

他刀尖一转,指向门外漆黑的夜色,仿佛要刺破这无边的黑暗。

“今晚,夜袭粮仓。不是抢,不是偷——是‘打土豪,分田地’!

是取回本该属于咱们的!”

他刀尖指向门外漆黑的夜,像要刺破天幕。

一个胖墩墩的中年汉子,此刻突然开口:“阿醒,我信你。可我怕……我婆娘说,万一败了,娃咋办?”

阿醒收刀入鞘,语气缓了下来:“李三哥,你记得你娃上月饿得啃树皮吗?”

“败了不会更坏,但是节度使不会管你娃死活,可我们若不动手,明天饿死的就是第二个、第三个娃。”

他走近李三,伸手拍了拍他肩,动作轻,却有力。

“昔日陈胜吴广农民起义战争、都敢高呼一句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我们不是为一人活,是为千千万万个娃,争一条活路。”

李三低头,抹了把脸,猛地灌了一口酒,把壶往地上一摔——

【啪!】

“干!大不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人群开始躁动,有人握拳,有人低吼。

小石头突然跳上土台,举起小拳头:“我第一个冲!我个子小,能钻粮仓后窗!”

老赵冷脸依旧,却默默把腰带系紧,低声道:“我断后。谁敢追,我让他尝尝这把老骨头的厉害。”

油灯下,千人起身,影子投在墙上,如群山起伏。

阿醒立于中央,唐刀斜指夜空:“记住——我们不是贼,是火种。火一起,风一吹,就能烧遍巴蜀!”

他目光扫过众人:“你们,怕吗?”

“不怕!”老赵第一个吼出声,声音如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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