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睡觉。
这件事在情侣之间并不奇怪,奇怪的是她咬字吐音太过轻飘飘,羽毛般地撩拨着他的心脏,他握着她的手心莫名收紧,脸颊染上一层难以言喻的粉色。
“好。”
从卫浴里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这样的情景程简并不是第一次见。之前在尼斯也是他在等待,不过这次带给他的听觉刺激要强烈一百倍,一千倍。
因为他清楚知道,自己和她一定会发生亲密的肢体接触。
他感到紧张,前所未有的紧张,他坐在椅子上脑子里疯狂遐想着。双膝开始不停抖动,残存的理智告诉他,现在必须做点什么。
强制清除掉大脑里无数个旖旎画面,程简站起来深深呼吸好几次,才走出房门,直奔便利店。
耳熟能详的图案加上不连贯的英文标识,程简没有做到预想中的一气呵成,他站在货架前不知所措。
纠结了几分钟,还是决定找一个帮手。
他打电话给程舒语,为了在最短时间内获取关键信息,他强忍羞耻,单刀直入地问:“你觉得哪种款式的嗯比较好用。”
“不要买欧美系,因为太厚导致体验感很差;不要买任何螺纹或者凸点,没有任何效果;不要奇怪味道的,因为有些味道令人作呕。如果你是第一次,我建议你选择最常规的,最重要的是size要选对。”
比起问男性,程简觉得问程舒语才算是找对人了,因为程舒语是很懂得享受的人,不论在哪方面。
而且只解答问题,不过问其他细则的相处方式让程简感到轻松自在。
他从货架上精心挑选了之后准备挂电话,听见程舒语最后补充了一句:“祝你今晚愉快。”
他没忍住小声地笑了一下,鬼使神差道:“谢谢,你也是。”
重新回到房间门口,他又变得紧张,在门外做了好久的心理准备才有勇气走进去,可余音连头都没回。
她挽起长发,在电脑桌前和人视频通话,是在和蒋云倩谈论工作,有关试镜方面。
程简扫了眼她严肃认真的表情,又觉自己的紧张实在多余,也许她说的“睡觉”只是睡觉,和之前一样,闭眼睡觉。
转变心态后他轻松不少,把东西随手放下,小心避开摄像头照见的范围走向浴室。
其实余音和蒋云倩没有太多要聊的,从程简进门的那一刻她已经是车轱辘话来回说。只是他放下纸盒的动作过于自然随意,她忍不住多想,心情变得烦闷。
成年人的世界如果计较太多就会走向歇斯底里的争执。
余音不想这样,竭力让大脑保持理智。
她关掉了房间所有生硬直白的顶光灯,壁灯更加温柔轻盈。她觉得屋内的空气不够好闻,便点了墙角的香薰蜡烛。又少了些情调,于是把冰箱里的红酒打开,倒进醒酒器,再倒进高脚杯里。
浴室门打开的一瞬间,余音站在吧台边,摇着高脚杯,朝热腾的水汽中的人抬了抬下巴:“你要不要喝一点?”
程简不擅长喝酒且酒量很差,几乎是一杯就倒。所以余音在他乖乖拿起酒杯的时候又截停他的手,程简眼神茫然。
她靠近他,不由分说地将嘴里不多的酒液顺着唇齿缝隙渡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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