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瓦莉塔顿了顿,嘴角很自然地漫开一层浅浅的笑,这笑和她惯常挂在脸上的不同,有种震慑人心的轻柔:“他吃过很多苦,养成了这样的坏毛病,他装得太像,估计连自己都骗过去了,我居然也就不小心忽略,以为他真的豁达到那种程度,真的不会因为想我而伤心。”
格安好像听呆了,微微张着的嘴看上去有点傻气,他小心地用手指摩挲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感觉到这种轻柔的触碰所带来的,从骨血深处漫出来的,过电般的快感。
“小姐。”他叫她,“你多离家出走几次吧,时间长一点也没关系,我会一直给你打掩护的。”
阿瓦莉塔其实并不需要他打的掩护,因为姐姐不会真的在意她和一个人类发生的故事。
人类太短暂了,本就该如此短暂。
到家时天还没完全黑,但屋子里已经亮起了灯,他俩对视一眼,意识到是桑烛提前回来了。格安小心吞咽了一下,看上去对自己偷偷溜出门这件事有点心虚,但他还算仗义,没有恶人先告状地说是桑落小姐硬把他推出去的,毕竟瘸子说这话其实很有说服力,如果另一方是阿瓦莉塔,说服力加倍。
桑烛看到他们,神色平和地微笑了下,没有问阿瓦莉塔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也没有问他们两个去哪里鬼混了。她在格安的轮椅前俯下身,用手指很轻地碰了下他的头发:“你的脸很红,哪里难受吗?”
格安莫名其妙地磕巴了下,嗫嚅道:“没有,主人,我挺好的。”
然后用力看了桑烛好几眼,好像突然生出了点什么难以抑制的期待。
他说:“主人,小姐带我去看了马戏。”
桑烛就淡淡笑了:“觉得有意思吗?喜欢的话可以多去几次,注意安全就好,现在先准备吃晚餐吧。”
说着,桑烛从玄关退开让他们进门,格安深深吸了几口气,又试着开始向桑烛描述马戏都演了些什么,但一直到这会儿要说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看得其实挺心不在焉,说得有些车轱辘,来来回回没什么新鲜的,只好又开始漫天瞎编,好在桑烛一向是个很好的倾听者,并不催促打断,也不让人尴尬难受。
她像神像,像牧师,但唯独不像个正在与人谈天交流的人。
阿瓦莉塔坐在餐桌上听着格安说话,一直说到格安这个话痨都有些说不下去了,求助地朝她递来一个眼神,才笑着接过话题,跟桑烛说起了其他事。格安松了口气,抬起眼皮偷偷盯着桑烛的侧脸。
他的目光再一次地,让阿瓦莉塔想起塔吉尔。
她忽然很想问,你是不是,其实爱着我那个温柔的,残酷的,给人希望又令人绝望的姐姐?
然后她意识到,对于塔吉尔,或许她也一直是那个温柔的,残酷的,给人希望又令人绝望的人。
没有多大的不同,她同样俯视着蝼蚁,大概正因如此,所以塔吉尔从不会对她“失望”吧。
晚上,阿瓦莉塔爬上桑烛的床,状似不经意地提起,要不要把那些逸散出来的“欲·望”给她。
“这个容器也快要坏了,就别用他了,姐姐,我们两个人的旅途总要有个‘第三者’,这多麻烦。”阿瓦莉塔抱着桑炷的手臂,“你要不看看你亲爱的妹妹?你身边明明有一个完美的处理器啊!”
桑烛淡定地听她胡扯,伸手用手指点了下她的额头:“想要掠夺‘色欲’的力量,不如直接说。”
阿瓦莉塔并不是这个意思,现在也还没到需要掠夺这些的时机,她是真的,忽然很想让格安能够活得稍微更长久一些,或许有一天还能从轮椅上站起来,又能跑跑跳跳,开心地说些一听就很不靠谱的胡话。她如今依旧弱小,在桑烛的眼皮底下不敢直接动手脚,最后也只是歪头笑了下,干脆认了:“姐姐满足一下人家的本能嘛。”
然后她就又被桑烛敲了下额头:“不好哦,别往我身上打主意,阿瓦莉塔。”
阿瓦莉塔瘪瘪嘴,没有再纠缠,于是路西乌瑞依旧使用了格安。
又过了一段日子,格安连坐在轮椅上都有些费劲,某天他突然问阿瓦莉塔,他是不是快要死了。
其实还没有那么快,大概能再撑上一两年,只不过最后的时间会变得越来越痛苦,容器连自杀的权力都没有,色·欲的魔女路西乌瑞对自己想要掌控的事情有着绝对的掌控力,她所拥有的力量让她即使性格温和至极,本质也是个暴君。
格安喘着气,小声问她:“主人看到我现在这样,一点都不会觉得难过吗?”
他还是尝试以人类最朴素的感情试图去理解了她们,觉得他们这样生活在一起许多年,就算不像爱人,至少也该有点亲情友情,阿瓦莉塔只好对他说:“我觉得有点难过,格安。”
格安的眼睛就灰暗了点,沉默一会儿才再次笑了,说:“小姐,主人可能很快会忘了我,但小姐你会记住我的吧?”
阿瓦莉塔静静看着他,又透过他看到了些别的什么,最后她说:“我又准备离家出走啦,格安,你答应会帮我在姐姐面前打掩护对吧?”
格安目光一闪,费力地点头,看上去居然很高兴:“交给我吧,包在我身上。”
她想去找塔吉尔,抱一抱他,再和他说说这一切。塔吉尔没有办法给她一个答案,这个答案她自己也还在摸索,但是如果能抱着他思考,她一定会好受很多。
于是,阿瓦莉塔再一次落在乌里亚山脚下的草原,气候流转,正值初夏,她像每一次来到这里一样,悄然又快速地穿过一个个小小的城镇,先找到上一次分别的地方,再循着那些孩童或者大人口中朗朗上口的歌谣,一边询问他们是从哪里学到的,一边顺着这样的线索寻找她迎风而歌的飞鸟。
她的心脏在这样寻找的过程中变得平和下来,渐渐又觉得,一切一定都会迎刃而解。
就这样,她很快打听到了线索,但却是在一户农舍里见到了蔫哒哒的美人。美人被拴着,一看见她,跟看见亲人似的撅蹄子,呼呼喷气,农舍的主人是对慈眉善目的老夫妻,见美人这个明显是认识的反应,也就放下了戒心,告诉她美人的来历。
塔吉尔付了他们二十枚银币,拜托他们帮忙养着这只小马驹,饲料饮水都用好的,少则一两个月,长则半年,他会来接。
老婆婆看上去挺喜欢美人,一边打理着它的鬃毛一边忧愁地说:“这不,已经过去四个多月了,这小马一开始还好吃好喝的,大概实在太久没见主人,这些天慢慢开始不爱动弹也不爱吃饭了。”
阿瓦莉塔捡起一把美人曾经最喜欢的精豆料递到他嘴边,美人抽着鼻子闻了闻,给面子地张嘴吃了,老婆婆立刻喜笑颜开,用软糯的口音嘀咕:“这样好,这样好,哪儿能不吃不喝啊,小马崽子都饿瘦子了,再饿肯定要生病了伐。”
阿瓦莉塔就笑笑,问它那不靠谱的主人去哪儿了,她去把他逮回来,让他伺候美人大王,饮食起居一手包办,跪着给大王喂饲料。美人又喷了个虚弱的响鼻,用马头蹭了蹭阿瓦莉塔的脸。
老婆婆给她指了个方向,再三确认了美人的态度,确定美人一离了她就又蔫哒哒地不肯吃东西,无奈地摆手让她把小马带走了。
阿瓦莉塔就牵着跛脚的小美人,给它喂足了饲料和水,慢悠悠地继续上路了。
但往那个方向走去,一直到靠近边境线,看到戍边的小城,阿瓦莉塔才突然从脑子深处挖出一个很久没用过的名词,同时也想起了这个方向通向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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