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此刻正叫穆大人按着包扎脖颈间的伤口。
是公子的声音!公子醒了!
洗砚不顾身上的伤口,闻声便支着手肘要起身上前,却叫穆大人一把按住。
穆大人面色不变,只是他紧蹙半日的眉头却终于舒展开来,默默昭示着他此刻好歹松了一口气。
“浑动什么?你颈间这伤口颇深,喉咙还想不想要了?”
他语气不善,带了三分气恼似的责备。全然不似他往日里云淡风轻、又爱玩笑的脾性。
穆同心下微动,洗砚随宋大人到江阳任职不久,自然与他也没打过几次照面。
只是他今日拖着伤病,竟生生将宋大人背到了自己宅院门*口,还拖着身怀有孕的陈娘子和一众不知哪里来的娃娃。
可见其心志坚定、绝非常人,倒是个忠义的,实在叫穆同刮目相看。
是以在照看他的伤口之时,也更为在意。
洗砚叫他这一声惊了一下,登时愣在当场,只呆呆地任由穆同按住。若是洗砚往日里的那三分顽皮劲儿,定是要说好些话来同穆大人逗趣的。
只是今日洗砚却尤为沉闷,他蠕动着双唇,轻声同穆大人回道:
“穆大人……我家公子……”
他想先看看公子。
今日在那后土庙,公子许是叫这祸乱横生的场面惊着了,那歹人抓走文娘子之时,公子竟气急晕倒。
他一路背着公子回城,路上耗费的时间里,公子一回都没醒过。
后头他依照文娘子所说,带公子来找了穆大人。穆大人为他们请了好些郎中,那人跟流水似地一趟一趟进了这院子,诊也看了、药也灌了,可是公子还是不曾睁过眼。
洗砚越想越心惊……
“好了,我替你去看。”穆同的声音柔和浑厚,仿若自带三分沉稳,叫人不自觉得便舒缓下来,“你好生待着叫大夫包扎,不可妄动。”
言罢,穆同便旋身越过屏风往床榻之间而去。见他过来,屋内的郎中、小厮自发地退让两旁。
没了众人的遮挡,视野自然而然地开阔起来,露出榻上全貌。
宋凛生仰面躺在榻上,他柔亮顺滑的鬓发此刻散作一团,额角的细小绒毛也叫汗水沾湿,挺立的鼻梁好似连绵的远山,即便是躺下也叫人看得一清二楚。
约莫是醒了罢,方才那声分明是宋大人的呼喊。
穆同抬步再走得近些,却惊奇地发现,宋凛生双目紧闭,唇角也绷得直直的,哪里是醒来的迹象?
“宋大人?”
穆同撩起衣袍在榻侧坐下,抬起手背便探向宋凛生额间——
莫不是发热了罢?
触手的温度与常人无异,甚至更带三分冰凉,并无什么发热的痕迹,穆同隐隐松了口气。
“啊——文玉,文玉……”
阵阵低喃传来,那语气当中的焦急难以掩盖,随着那喊声逐步急促,宋凛生的胸膛也越发起伏不定。
“宋大人,宋大人,醒醒。”穆同轻声唤道。
宋大人怕不是梦魇住了,这可不是好事。穆同一面唤着宋凛生,一面从旁边取了帕子来为他擦拭额角的汗珠。
“啊!”
伴随着最后一声惊呼的响起,宋凛生竟直挺挺地坐起了身子。
“宋大人——”穆同见状赶忙围上来,生怕他再出些什么意外,这样骤然惊醒,很是容易心绪紊乱的。
“宋大人,你怎么了?”
宋凛生脑中一片空白,只是呆滞地转身,顺着话音看去——
是穆经历。
他缓慢地环顾一圈,这屋子雕梁画栋、妆点地极耀眼,比之他的观梧院还要富丽百倍。
如此风格,想必……
“这是下官的宅院。”穆同见他左右打量,便连忙应声答复。
穆经历的宅邸,那他已回城了?
“宋大人,方才可是发了噩梦?我听你在梦中……”
呼喊文娘子的名讳。
只是这后半句,穆同却适时地隐去了。一男子在梦中唤别的女子的全名,似乎有些不妥。他话大可不必说的那般绝对,恐怕冒犯了宋大人。宋大人是个聪明人,想来能听明白。
“我梦见……”
梦见那伙贼人将文玉绑了推下山崖。
宋凛生背心冷汗涔涔,此刻透得他浑身上下尽是冰凉,屋内的火炉中升腾而起的热气似乎也不能为他缓解半分。
随着梦境的重现,宋凛生的意识也开始回笼,先前发生的一切好似走马灯一般在宋凛生的眼前放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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