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双唇紧抿,眉心直跳,似乎下一刻便要忍不住。而事实上,他也确实忍不住了。
“姓贾的!”
这回不再是贾兄了。
“你害我妻离子散,家不成家,害我面容尽毁,人不成人。”
赵阔叫宋凛生激得头脑一昏,便开始毫无章法地言语了起来。
终于吐露些有用的东西了。
宋凛生稍一侧身,同落后于他半步的穆同对上眼,二人皆是轻轻一颔首。
他要的本就不是那人同贾大人握手言和。
宋凛生眉目柔和,眼眸低垂,敛去眸中的神色。
他要的,是这人情急之下,吐些真话出来。
《兵法》有云:能因敌变化而取胜者,谓之神。【注】
这话是说万事万物都是变化的,水无固定之形,光无可见之状,就如同行军打仗,若能根据对方的变化而采取对应的策略取胜,才是上上之法。
贾大人这边不好攻破,若宋凛生不从那人入手,出言将他激上一激,那不知要同他耗到什么时候去。
宋凛生唇角微勾,现下的境况,他很满意。
他这头的思绪已完,那刀疤男人的话头却未尽。
“你究竟为什么要坏我的事,你说啊!”赵阔的情绪越发激动,说着甚至一把推开了文玉,只独身握着弯刀站在船舷上。
“赵大哥——”一旁的申盛看得焦心,似火烧眉毛一般迫人,他眼见着赵阔身形晃动,唯恐他一时不查,出了什么事。
“赵大哥?”贾仁的面色也不似先前沉静,他似乎终于叫这人惹火。
“程廉,我竟不知,你几时改名姓赵了?”贾仁笑得颇为讥讽,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不屑,“改名换姓,非君子所为,不过我同你一个贼寇讲什么君子论道,真是可笑至极。”
“你还认得我?”赵阔,或者说是程廉放声大笑起来,颇有些不管不顾的架势,“是我,我就是程廉。”
程廉狞笑着,他面中的伤疤随之抽动,光影跳动间,显得尤为可怖,便是青天白日之下,也有种恶鬼现世的错觉。
“你既记得我是程廉,便也该记得,我这道疤是谁留下的,我的孩儿是谁害死的,我半生飘零是谁造成的!”
他疾言厉色,似乎恨不得以言语为刀,将贾仁砍成两半。
相比之下,贾仁便冷静得多,他不怒反笑,轻蔑地睨了上首的程廉一眼。
“当日我清剿贼寇,你这道疤是你泯顽不灵,拼死顽抗所致。”
“而后你节节溃败,你孩儿死是你见势不妙,弃船而逃所致。”
“至于你半生飘零,是你不思悔改屡次作乱,只怨他人所致。”
程廉此人,从不会静思己过,只一味地指责他人,他这本事贾仁数年前便领教过。
“这桩桩件件,有哪一样是我贾仁所致。你空口白牙,无端污蔑,真是令人不齿。”
他那数条罪名像刀锋似的朝贾仁砸过来,贾仁也不甘示弱,将其一一还了回去。
“你——”
程廉似乎叫贾仁的话噎着了,登时不知还如何还击,他“你”的好几回,也不知该如何接下这话。
“一切皆因你而起,若非你在江阳做什么经历,为你了所谓的功业,偏要多管闲事,哪里会——”
程廉一口牙几乎要叫他咬碎,瞧他那面色,似乎想将贾大人生吞活剥、吃拆入腹。
“我并非什么大奸大恶之人,是你紧盯着我不放!”
贾仁闻言面色越发阴沉,他不是个善于辩白之人。程廉的话简直是胡搅蛮缠,既然程廉步步紧逼,他也不必一退再退。
“今日宋大人在此,便叫我将此事从头到尾说个分明,也请大人为我作证。”
贾仁回身同宋凛生见礼,而后便转脸向着程廉的方向,继而说道:
“当年你横行霸道,凭着些许水上航运的本事,便流窜于江阳、明淮一带,常年待在水上,打劫往来的客船、商队。”
不待贾仁接着往下说,便叫程廉出言打断。
“打劫?”程廉似乎听见了什么难以置信的话,“乱世之下,钱财乃天下共有,自然是能者得之。”
程廉实在是大言不惭,叫一旁的文玉听了直皱眉。
原先在后土庙之时,她冷眼瞧着赵阔,也就是现下的程廉,瞧他那架势,似乎是寻仇一般。
后头看他商队内的一干人等,又加之其偏生要寻贾大人,她原以为是贾大人哪处得罪了他,或是做了什么对不住他的事。
可现如今看来,恐怕这程廉的问题要更大些。
文玉抿了抿唇,遥望了一眼河滩之上的贾仁、贾大人,这位初次相见便同她起了口舌之争的同知大人,又想起他方才义正言辞的那句“放了文娘子”。
文玉不禁一默,她先前看待贾大人一事之上,是否有失偏颇,她有些不确定起来。
贾仁闻言冷哼一声,这程廉言行无状,在他看来简直恬不知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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