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玉佩的空间波动还在指尖萦绕,淡金色的微光顺着掌纹缓缓流淌,像层薄纱裹住手腕。王师兄的拳头悬在半空,炼气七层的灵力撞在波动上,竟泛起细碎的涟漪,连半分都没透进来——他那张本就横肉堆叠的脸,瞬间涨成猪肝色,粗哑的呼吸声像破风箱似的,在院门口炸开:“邪……邪门东西!你这废物竟敢用邪魔外道的法器!”
李狗蛋躲在王师兄身后,灰布劲装的衣角被他攥得发皱,三角眼瞪得溜圆,却没了之前的嚣张。刚才那道金光他看得真切,比刘莽的“土系灵力”亮十倍,连王师兄都挡不住,这哪是邪器?分明是高阶法器!他下意识往后缩了缩,脚腕撞到石阶,疼得龇牙咧嘴,却不敢哼一声——万一云清瑶迁怒于他,这法器再亮一下,他的胳膊怕是要和刘莽一样废了。
云清瑶垂眸看着掌心的玉佩,指尖能清晰摸到纹路里流淌的暖意。这波动不是她催动的,更像是玉佩自发的防御——想来是刚才淬体后,她的气息与玉佩更契合,才触发了这隐藏的功能。她刚想开口,突然觉得耳边的声音变了:王师兄粗重的呼吸里,混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促(是怕丢面子);李狗蛋的牙齿在打颤,“咯咯”声细如蚊蚋;甚至屋后灌木丛里,林婉儿攥紧衣角的“沙沙”声,都听得一清二楚。
“我的听觉……”云清瑶心头一动,下意识凝神。下一秒,更惊人的变化涌来:视线里,王师兄黑色内门服的针脚都清晰可见,领口绣的“内”字边缘,还沾着点没洗干净的灵草汁液;触觉上,风穿过门缝时,能分辨出三股不同的气流——一股带着晨露的凉,一股裹着柴火的暖,还有一股藏着极淡的血腥气(是王师兄昨天练拳时擦破的伤口);连嗅觉都敏锐了几分,李狗蛋身上的汗臭味、王师兄腰间短刀的铁腥味、远处杂役处飘来的灵米香,层层叠叠在鼻尖散开,比之前清晰十倍。
这是淬体药液的副作用?还是玉佩的加持?云清瑶来不及细想,王师兄已恼羞成怒,收回拳头后,猛地抽出腰间短刀——刀身泛着冷光,是外门弟子难得一见的中阶法器“青钢刀”。他手腕一翻,刀风裹着炼气七层的灵力,直劈云清瑶的肩膀:“裂石刀法?断肩!今天老子非要废了你这邪门丫头!”
刀风袭来的瞬间,云清瑶的听觉捕捉到了刀刃划破空气的轨迹——“呼”的一声,偏左三寸,速度比之前黑袍人的“幽影刀”慢半息。她脚下“踏雪步”瞬间展开,身体像片柳絮似的往右侧滑开,动作比之前更轻盈,连衣角都没被刀风扫到。这便是五感提升的好处:能提前预判攻击轨迹,连灵力流动的细微变化都能察觉。
“躲?你还能躲到哪去!”王师兄怒吼着追上来,短刀挥舞得更快,“裂石刀法?乱斩”!无数道刀影朝云清瑶笼罩过来,刀风刮得她脸颊生疼,却没半分慌乱——她能清晰听到每道刀风的差异,真正致命的只有三道,其余都是虚招。
云清瑶盯着刀影,右手悄悄摸向腰后的枣木棍。木棍被混沌鼎碎片淬过,此刻泛着极淡的金光,握在手里格外踏实。就在最左侧的刀影逼近时,她突然俯身,左手撑地,右腿像鞭子似的扫向王师兄的脚踝——“扫堂腿?绊马”!这是凡俗武者的招式,却被她用五感精准把控角度,正好踢在王师兄受力的薄弱点。
“哎哟!”王师兄重心一歪,短刀“哐当”砸在地上,他踉跄着后退两步,正好撞在李狗蛋身上。李狗蛋“嗷”的一声,像被巨石砸中似的,抱着肚子蹲在地上,疼得眼泪都快出来了:“王……王师兄!你轻点!”
云清瑶趁机捡起短刀,刀身冰凉的触感顺着指尖传来,她能感觉到刀身上残留的灵力波动——王师兄的灵力虽强,却很驳杂,显然是靠丹药堆起来的修为,根基远不如谢无妄扎实。她握着刀指向王师兄,声音里没了之前的怯懦,只剩冰冷的平静:“王师兄,你再动手,我可不敢保证这刀会不会‘不小心’伤到你。”
王师兄看着短刀,又看看云清瑶那双亮得惊人的眼睛,突然觉得后背发寒。这丫头的眼神太可怕了,像极了内门那位杀人不眨眼的执法长老,明明只有炼气一层,却透着股能掌控全局的气场。他咽了口唾沫,强撑着面子:“你……你等着!我这就去禀明刘长老,说你私藏邪器、抗拒执法!”说完,他拉起还在哼哼的李狗蛋,头也不回地跑了,连掉在地上的短刀都忘了捡。
看着两人狼狈的背影,云清瑶松了口气,指尖的短刀“哐当”落在地上。五感提升带来的疲惫涌上来,她靠在门框上,轻轻喘息——刚才的打斗虽短,却耗光了她淬体后刚恢复的力气。
“云师姐!你没事吧?”林婉儿从灌木丛里跑出来,浅绿弟子服的裙摆沾了泥,双丫髻也歪了,小脸上满是焦急,“刚才王师兄好凶,我差点冲出来帮你!”她递过竹篮,里面的灵麦饼还冒着热气,“你快吃点,补补力气,刚才你打斗的时候,我看到好多外门弟子在远处看呢,他们都在说你好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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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清瑶接过麦饼,咬了一口,外脆里软的口感在舌尖散开,混着五感提升后的敏锐味觉,竟尝出了灵麦里极淡的灵气。她顺着林婉儿的目光往远处看,果然看到几个杂役弟子躲在槐树后,见她望过来,立刻缩了回去,只留下晃动的树叶——那些人之前都嘲笑过原主是“废物”,现在却不敢再轻视。
“婉儿,你先回去吧,我想再巩固下修为。”云清瑶笑着把竹篮递回去,她能感觉到丹田内的灵力还在悸动,五感提升后,连吸收灵气的速度都快了些,说不定能趁着这股劲,突破炼气一层。
林婉儿点点头,又从怀里掏出个小布包:“这里面是我攒的灵晶,虽然只有五颗低阶的,却能帮你聚气。师姐你加油,我明天再来看你!”说完,她蹦蹦跳跳地走了,浅绿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山道尽头。
云清瑶关上门,将灵晶倒在桌上。五颗淡白色的灵晶泛着莹光,握在手里暖融融的,能清晰感觉到里面蕴含的稀薄灵气。她盘腿坐在床上,刚想运转基础引气诀,突然觉得耳边传来一阵极轻的“窸窣”声——不是虫鸣,不是风声,是布料摩擦的声音,还带着金属碰撞的脆响,从屋后的山林里传来。
她的瞳孔骤然收缩,五感瞬间提到极致:听觉捕捉到那声音在慢慢靠近,步频均匀,显然是修士;视觉透过破窗纸的缝隙,看到一道黑袍人影躲在槐树上,手里攥着枚玄铁令牌,令牌上的“云”字在暮色里泛着红光——是影阁的人!
这黑影比之前的黑袍人更隐蔽,灵力波动压得极低,若不是她五感提升,根本察觉不到。对方显然是在观察她,甚至可能……在等王师兄和李狗蛋离开后动手!
云清瑶悄悄摸向腰后的枣木棍,指尖触到木棍的瞬间,怀中的黑色玉佩突然再次发烫,三道太初芥子神纹在玉佩表面隐隐显现,竟传来一股极淡的意识——像是在说:“影阁……目标……云氏……”
云氏?影阁的目标果然是原主的身世!云清瑶握紧玉佩,心脏“咚咚”直跳。她看着窗外渐暗的天色,听着屋后越来越近的脚步声,突然意识到:这场危机,比她想象的还要复杂。而她刚刚提升的五感,或许只是应对这场风暴的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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