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这样的他,当真能配得上她吗?
&esp;&esp;抑或她此刻的接纳,更多是出于姐姐对弟弟的怜悯与责任?
&esp;&esp;这念头一旦生根,便如疯长的藤蔓。
&esp;&esp;楚蒲察觉到怀中人身子发僵,低头便见他不知何时已垂下眼睫,可他紧抿的唇却泄露了心底的不安。
&esp;&esp;这孩子……
&esp;&esp;楚蒲在心底轻叹了口气,松开环着他肩头的手,转而伸出双手捧住他脸颊,迫使他抬头与自己对视。
&esp;&esp;她靠得极近,近到彼此呼吸交缠。
&esp;&esp;“我的好阿青,”楚蒲声音放得轻柔,宛若羽毛拂过心尖,“又在思忖何事?”
&esp;&esp;楚青的视线里,满满都是她的容颜。
&esp;&esp;她清澈杏眼中,映出他此刻仓皇失措的模样,让他无所遁形。
&esp;&esp;楚青望着她,委婉道出:“阿姊……我若与你同岁便好了。”
&esp;&esp;若能同岁,他便不必少了这四年光阴。
&esp;&esp;能与阿姊一同及笄,更早撑起这个家、帮衬她的柴铺,而非总躲在她身后受庇护;
&esp;&esp;或许已读书有成,即便不能封侯拜相,哪怕只谋个小官、有份俸禄,她们也不必再过这般清贫日子。
&esp;&esp;阿姊便无需为几文钱与人争执,不必为生计日日上山砍柴、磨粗双手;
&esp;&esp;她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再也不必为旁人所累。
&esp;&esp;可他没有。
&esp;&esp;这四年,如天堑般横亘在他与她之间。
&esp;&esp;楚蒲何等懂他,他话音刚落,便明了那未尽之言里的不甘、自责,对自身无能为力的懊恼。
&esp;&esp;她未反驳他那不切实际的念想,只望着他,忽然弯起眉眼,带了几分狡黠问道:“那……阿青会嫌阿姊年长么?”
&esp;&esp;她故意拖长尾音,添了丝戏谑。
&esp;&esp;“自然不会!”楚青几乎是脱口而出,未有半分迟疑。
&esp;&esp;嫌她年长?怎会。
&esp;&esp;在他心中,阿姊能早他四年降生,早见这世间模样,拥有更成熟的身躯与通透的心智,这一切,都是他无比迷恋甚至近乎崇拜的特质。
&esp;&esp;他生命里所有关于“正确”与“美好”的认知,几乎皆源自她。
&esp;&esp;在他心中,“阿姊”早已超越了单纯的姐姐。
&esp;&esp;她是母父离世后为他撑起天地的人,也是他所有隐秘心事的唯一归处。
&esp;&esp;她是他看世界的眼,衡量万物的尺。
&esp;&esp;以至于后来见到任何人,他都觉得无人能及她分毫。
&esp;&esp;他这般热烈急切地剖白心迹,却未察觉,对面的楚蒲在他“自然不会”出口后,眼中笑意愈发深了。
&esp;&esp;等他说完,她才慢悠悠地,带着点得逞的笑意接话:“嫦娥偏爱少年郎。”
&esp;&esp;声音轻快,宛若山泉叮咚。
&esp;&esp;“我也觉得,阿青如今这样,便很好。”
&esp;&esp;“无论如何,都好。”chapter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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